多亏北冥给她带回的消息,让洛熙晨忧闷苦恼多日的难题终于迎来一道曙光。
萧国有一良将,名为尉迟戎骁。
此人骁勇善战、有勇有谋,替萧国南征北讨,屡建奇功,萧帝在朝堂上亲封他为骠骑大将军。
尉迟戎骁手握虎符,执掌萧国六十余万大军。萧玄承有意拉拢他,奈何尉迟戎骁油盐不进,坚决只效忠皇帝。
既然不能为己所用,那便除之后快,奈何萧帝尚未驾崩,萧玄承无法动他,遂冠以其拥兵自重、图谋不轨的罪名,将他圈禁府中。
午后,天空昏暗,乌云翻涌,电闪雷鸣,地面忽地刮起一阵冷风,银竹森森从天而降。
尉迟戎骁独自坐在房中闭目调息,忽然觉察到周边有动静似的,猛地睁开双眼,赫然看见一道身影笔直伫立在他房内。
「是太子殿下让你来杀老夫的吗?」
「您知道我是谁?」
「如今我府上重兵把守,里三层外三层,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到我府中、出现在我眼前,除了洛少主你,还能有谁?」
洛熙晨朝尉迟戎骁走近几步,后者却依旧纹丝未动,挺直腰杆静静地坐在那看着她向自己走近,毫无半分畏惧之情。
「尉迟将军难道就不怕我真的是来杀您的?」
「要杀便杀,何需多言? 只是不曾想老夫一生光明磊落,无愧于心,现下却沦落到这番田地。老夫唯有一事相求,那便是请洛少主手下留情,放过我的家人。」
洛熙晨的手段他早已有所耳闻,但他仍想替家人求个情,哪怕机会渺茫。
洛熙晨勾唇轻笑,双手轻轻背到身后:「尉迟将军不必求我,相反的,今日来此,是我有事相求于尉迟将军您。」
洛熙晨也不拐弯抹脚,直接开门见山。
「如今圣上时日无多,命在旦夕,萧玄承大权在握。想来将军您也很是清楚,他日圣上驾崩,萧玄承上位,第一个要除的人便是您。萧玄承暴虐无道,残害忠良,人心尽失,来日登基定会变本加厉,届时民不聊生,天下动荡,您一生精忠报国,想来也不愿看见萧国沦落至此。」
尉迟戎骁恍然大悟般冷笑一声:「说了这么多,原来洛少主是要来说服老夫与剑雨楼同流合污,为虎作伥?」
「我知道您对萧帝忠心耿耿,但与我剑雨楼为伍,是否是同流合污为虎作伥,将军不妨听我说完再下定论。」
洛熙晨目光直视着尉迟戎骁,观察他眼中情绪,见他有所动摇才又接着开口。
「您戎马一生,保家卫国,立下无数汗马功劳,战功赫赫,家族世代为将,赤胆忠心,效忠朝廷,替萧国征战四方,抛头颅、洒热血,可歌可泣。您本应前程似锦,而今却背负着意图谋反的罪名,落了个被幽禁的下场,前途未卜……」
时光飞逝,夜幕降临,外头看守的官兵已换了一批。
房内陷入一片长久的寂静,烛火忽明忽灭。
思忖良久,尉迟戎骁终于打破沉默,悠悠开口: 「……没想到令尊曾位列三公。」
洛熙晨语气平淡,无半分情绪:「我父亲身为太师,我本应如寻常女儿家,不谙世事,长大后寻一如意郎君,嫁为人妇,相夫教子,安度此生。奈何萧帝登基后大肆屠戮功臣,朝中人心惶惶。偏偏又适逢战乱四起,家国动荡,最终使我家破人亡,我只是不希望历史重演、重蹈覆辙。」
朗夜,月明星稀。
雨后的夜晚,空气格外清新,混杂着淡淡的泥草香气。
洛熙晨迎着月光而行,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黑影。
她独自走在小巷中的石板路上,步步皆是自信,那颗时刻悬吊在她心中的巨石终于放下。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剑雨楼的势力在洛熙晨和北冥的努力不懈下迅速壮大。而朝堂上,有了阎凌和唐守诚的暗中相助,而今朝中要职已尽是洛熙晨的人手。
如今事态已然完全脱离萧玄承掌控。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今早他又收到消息,说是他派去看守尉迟戎骁的官兵全部被剑雨楼处理得干干净净,一个不留,而尉迟戎骁此刻人也已不在府中。
萧玄承愤怒拍桌,将手中杯盏砸向地面:「没想到居然被阎凌和洛熙晨连手摆了一道!」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萧玄承沉下脸来,眸底闪过一丝狠戾:「宫里那个老头要死不死的也很痛苦吧? 不如本宫来帮他一把,让他早点解脱,就当是尽孝了。派人把消息传进去,可以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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