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亦与陆云对视一眼神色严峻,这处别院的院内目之所及至少得有十个护院,个个都是异者。若是护院执意不放行,那他们之间必将要进行一场较量,而室内有多少异者还未可知。
难搞。
杜亦压低声音问身侧的陆云:“这里对我们敌对的异者多,很容易导致s型殊力不稳,你带药了吗?”
“我一个月吃一粒就足够了,反倒是你。”
杜亦笑笑:“早上服了两粒。”
陆云的神色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变得轻松,他抓住杜亦的胳膊:“你把那玩意当饭吃呢?胃不想要了?肝胆脾肾不想要了?命是不是也不想要了?”
“哪有那么夸张。”
“你得做个全身检查了。”
“没事,每个月不都去实验体基地,也不见颜淼说什么。”
“他?只要不死人他眼皮都不带抬一下。”
说话间,杜亦一行人已经走到院子的大门口。陆云递了个眼神,示意杜亦准备硬闯。不想杜亦按住他的肩,就见先前那个领头模样的护院走向前来生硬道:“全先生请你们进去。”
杜亦点头作回应,陆云大摇大摆地跟在他后头往里进,不料那领头的伸出一只胳膊挡在两人中间。
“什么意思?”陆云问。
“全先生只请他和他进去。”领头的视线在杜亦和余贤身上扫过。
“哈?”陆云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倒也没强硬闯入。但这领头的只给杜亦、余贤二人放行,还是气得他在院外骂骂咧咧个不停。
里面的状况的确不乐观,全太太站在正中面色冷峻,全先生拿着酒杯很惬意地轻晃了一下。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在前方一个带着七.八岁小女孩的男子身上。
金家仆人被殊力贯穿的强烈视觉冲击导致富丽党皇的大厅一片混乱。高跟鞋撞着皮鞋,高脚杯扣在蛋糕上,在场的名流贵族哪还有什么心思维持优雅。
对比之下,倒更显得全太太气质卓绝。她与一个看起来很温婉的女子站在一起,但位置要比那女子偏后些,戴着钻戒的手指正抵在女子的腰眼上,若是她现在使用殊力,那纤细的腰肢怕是会立即被刺穿。
见杜亦、余贤二人被引进来,全先生抿了口酒才道:“欢迎。”他摆得倒是有几分绅士的架势,但并不上前迎接。
待二人走近,全先生又道:“杜先生,还记得我的委托吗?”
杜亦点头。
“这个女孩。”全先生指向那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道,“对,就是她,她是我们的孩子。”
杜亦蹙眉没搭话,全先生对身后的仆人招了招手,没一会儿仆人便抱来个用黑色毯子包裹的婴孩,那孩子竟不哭不闹,瞪大眼睛好奇地看。
“金先生,”全先生对领着小女孩的男子道,“是时候把女儿还给我们了。”他悠闲地踱步到凌乱的餐桌前,抽出张纸巾塞进高脚杯里,“当然,我们帮你和太太准备好了替代品,年纪小,好养活。”
他语速不快,慢悠悠地不着急似的:“你是生意人,自然懂得什么样的局势更有利于自己。不过就是把你手里的和我手里的做个交换,把它当做一场普通的交易不好吗?”
“否则……”他故意顿了下,神色晦暗地望向全太太身边的女子,紧接着挑眉示意仆人,便见那仆人将原本罩在金家仆人身上的黑布掀起。
浓重的气味像是被闷得久了,终于得见天日,开始肆无忌惮地窜进在场每个人的口鼻。
杜亦的动作几乎与那仆人同时进行,黑布掀起的瞬间,余贤再次撞到杜亦的胸前,他的队长轻按过他的头,正扯着外套牢牢遮住他的视线。
队长不壮硕,上身却很结实。余贤再一次感受到杜亦强有力的心跳。余贤不动了,他第一次感到安心,但又开始贪心:以后自己的家里一定要有杜亦才行。
余贤挑起眼皮暗暗观察杜亦,他的队长要比他个头高上一点点。他突然生出了别的想法。他也想这样,他想保护杜亦。想让在任何时候都冲在最前面的队长,也能偶尔在他的身后歇息片刻。
那么,首先要多吃多喝再长高一点,要比队长高一点才行。
掀开的黑布又引起阵阵惊恐的喊叫,全先生仰头吸了吸弥漫的血味,道:“否则都变成这样不太好吧?”
“孩子是我们的,”金太太忽然开口了,向来温婉的女子在这一刻锋芒毕露,“全先生,从你们遗弃她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失去作她父母的资格了。”
小女孩握紧金先生的大拇指,她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痛苦,他不想自己的爱人遇险,也不想失去女儿。
她天生会读心,从来都知道自己是被领养的。
都说刚出生的小孩子纯洁无瑕天真烂漫,而她却像经历了几世轮回又降临到了这一世。打出生起,她就能读懂别人的心里所想,有时候她听不太懂,但也可以从对方的言论中得出对自己的利弊。她比谁都清楚全氏夫妇心中所想,他们在她出生后就不顾忌她的身体带她通过非常规通道做了检测,当然令他们很失望,他们都是异者,无比想要一个同是异者的孩子,常人怎么能与他们的身份地位相配?
小女孩是被一个姑娘在垃圾桶捡到的,那姑娘当时也才十几岁,后来进了审异局。小女孩被送到幼者中心,2岁时有一对常人夫妇决定领养她,给她取名金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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