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的态度已经有所缓和,许杏仁自然乘胜追击,她点点头,“怎么称呼你,大爷?”
“我姓钟。”钟诚说,他确定了许杏仁是本地人,又知道许杏仁和自己一样做了相同的事情,在此时已经把许杏仁当成了自己的半个队友,他恨恨道,“千万不能签,说好的那些钱,都是骗人的!”
“怎么了?”许杏仁说,“我看大家对孟总都很喜欢,说她很为大家考虑,如果不是她把度假园经营好了,村里的很多人现在都没有工作的机会。”
“那都是假的,是作秀,这些资本家哪有好的,商人哪有什么好人?”钟大爷冷哼两声,布满皱纹的脸上有一双浑浊的眼睛,他眯着眼睛看向自己面前的地:“自打孟家来做开发之后,水都不行了,庄稼长不出来了。”
许杏仁和秦南语对视一眼,许杏仁说:“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当时度假园是顾孟两家做的。”
“不!慈善家,那才是真正的虚伪。”钟大爷愤恨不平道,“尤其是那个孟总!也就只有那群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会去夸她好,好在哪里?都是因为她过来做这些开发,现在我们的地里什么都长不出来了!反正,无论说什么,无论给我多少钱,我都是不会搬家的。”
许杏仁道:“我没有签,是因为我们家里现在还不急着卖,也不缺那些钱,但你们……”
她知道,对于普通的农民来说,孟熙秋如果真的给的是合同上的那些钱,那可能是一个普通农民家庭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所以不会有人这样的抵触。
她这一路来,也有不少事情是在孟熙秋的帮助下完成的,所以许杏仁觉得,这里面应该有误会。
老人道:“她以为把我的家人控制住就可以了?我告诉她了!没门!”
秦南语大惊道:“大爷,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什么叫做控制住了,现在可不兴这回事了。”
“你们不懂的。”钟诚自觉自己说的有些多,嗫嚅了两下嘴唇,把自己快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吞了进去,皱眉道,“总之,我该举报的我还是回去举报,我看她们能那我怎么办,自己做错了事情,还有这个捂着嘴巴不让人说的道理。”
“行了行了,你们走吧!城里人的娃娃,来这里有什么好的,快走!”
聊了好一会儿,大爷明显不想和她们多说了,虽然态度比之前已经好了不少。许杏仁示意秦南语不要再问了,点点头,“好,那我改日再来拜访您。”
回去走在田埂上,秦南语已经忍不住发问:“你没觉得不对劲吗?”
“是有点不对劲,可能里面有些误会,还要再看看。”许杏仁说。
秦南语道:“那大爷,对孟熙秋一副讨厌的不行的模样,虽然我也不喜欢她吧……但感觉她也不至于来和这么针对一个普通人?”
“……可能拆迁款没谈拢。”这只是许杏仁的猜测,所以她知道,自己肯定还是要再来一次的,总得把这些问题弄清楚,反正自己现在留在村里,也需要找一找自己以后生活工作的方向,没准可以给自己带来一些灵感。
和秦南语回到家里之后,外婆告诉她丁逸说了让许杏仁有时间了尽快过去办公室,别耽误了。许杏仁点头应下。
可等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秦南语立刻对她说:“你要签?你别签,就你一场演出轻轻松的就转回来了你签这个干什么。”
许杏仁摇摇头说,“这事情本来就快是个定局了,下次再说吧,我们先谈。”
这次秦南语还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她反正在市里面也没什么事情做,干脆就过来一直跟进到袁小橘的事情结束为止。当然,这其中也有顾丛疏对她特别的委托。
事情聊完了之后,许杏仁的心里大致有底了。能让顾丛疏开口说不错的律师,自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所以袁小橘这后续的事情有了着落,剩下的只需要时间。
许杏仁心里感谢秦南语,毕竟人家是专程来跑一趟的。秦南语也还没找到住的地方,许杏仁当然要尽地主之谊,让秦南语住在自己家里。
她这一栋小洋楼,住一群人都没问题。
但秦南语连摆手说:“不了不了,我倒是想要住你这里,但到时候丛疏知道了还不怼我?我住她那块儿就行,你别操心了。”
脸顾丛疏的名字都搬出来了,许杏仁自然不再阻拦,只是说秦南语之后有事就来找自己,同时她又把袁宇的电话给了秦南语,因为袁宇长期跑车,是这一片的地图通,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都知道。
第二天,许杏仁特意提上了一瓶白酒,这次没有开车,而是直接走路去的钟大爷家里。
她回来之后就知道自己还得再来的,事情不搞清楚明白,许杏仁觉得不落心。
她沿着田埂慢悠悠的走着,刚好看到忠诚和昨天一样坐在外面晒太阳,便大喊一声钟大爷。
钟诚不解道:“你又来干什么?快走!那些事情我没什么要告诉你的!”
许杏仁晃了晃自己手上的酒瓶子,“老爷子,我昨天是贸然拜访,都没有拿礼物,这不符合我的风格,特地来送礼。”
她快步走到跟前,还特地拧开了瓶盖,让酒香味晃出来:怎么样?“
昨天她在问的时候往里屋看了一眼,看到了那种自酿酒的玻璃缸子,就知道这老头肯定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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