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然平白无故受了伤,大房的人自然要追究。
只是不等他们来二房要说法,目光森冷的温锦旸就走了出去,与气势汹汹要到二房算账的温子墨撞了个正着。
对上温锦旸,温子墨心里一个激灵。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温锦旸看见了,眉头轻轻挑了一下,一副“你就这点胆”的鄙视神色。
温子墨只好又挺起腰板,强装镇定地看着温锦旸,“锦旸,刚刚子然被人打伤了,你有看到是什么人所为吗?”
别看这个堂弟长了一副温润无害的桃花面,心却比那墨汁还要黑。
更别说他还有天生的神力。
就温锦旸那力气,跟他硬碰硬那纯属自寻死路。
“怎么伤的?她坐在家里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是怎么被人打伤的?不会有贼人敢大白天闯入家中行凶吧?”温锦旸道。
温子墨:“……”
装吧你就!
除了你们二房,谁敢还打子然?
但他可不敢这么说,哪怕那只药碗是个铁证,他也不敢激怒温锦旸。
他这副小身板,可是连堂弟的一拳都顶不住。
温子墨尴尬的笑了一下,道:“你也知道,子然她最近迷上了盯着天空发呆,今日便是看那晚霞好看才爬上墙头看晚霞,谁知突然飞来一只碗,竟打中了子然的肩部……”
“那她伤得如何?”温锦旸问。
温子墨下意识道:“那碗打中了肩膀,她左边那条手臂都抬不起来了……”
话没说完,看到温锦旸唇角微扬,温子墨就说不下去了。
就算是你们二房打了人,但这幸灾乐祸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
是什么让你们这么有恃无恐的?
温锦旸做出惊讶的样子,道:“看来伤得不轻啊,不过我想你们大概是太过小题大做了,子然堂姐不说力大如牛,但她身体自幼康健,从小到大都没生过几次病,不过一点小小的伤害而已,对她而言应该不算什么。”
他的妹妹身娇体弱,自然是半点儿伤害也受不了的。
温子然不是很健康很坚强吗?那就多受几次伤,多生几次病,看她是不是还能对着别人说风凉话!
温子墨:“……”
这说的是人话?
敢情受伤的不是你亲妹妹!
他叹气道:“手臂都抬不起来了,你说伤得重不重?子然再坚强那也是女孩子,怎么可能不疼呢。”
话锋一转,他又回到了正题,“也不知道哪儿飞来了一只碗,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子然。“
温锦旸表现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是吗?什么样的碗,不会是一只药碗吧?”
温子墨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能点头,“是,是一只药碗……闻着那药的味道和治伤寒的药有些像。”
温锦旸说:“那估计就是我们丢的那只药碗。说来也怪,方才我在给晏晏喂药,依稀听到有人在骂我们,随后那只药碗就不见了踪影。”
温子墨:“……”
这又唱的什么戏,怎么突然就承认了?
他正想借机教训一番,就听温锦旸又说:“我先前看过一本杂记,说从前有个人十分爱惜他的扇子,后来那扇子成精,在此人遇难时救了他一命,大堂哥你读的书多,你说这药碗该不会也是成精了吧?”
温子墨:“……”
这让他怎么说?
说你别瞎编乱造,打了人还找这么一个荒谬的理由。
还是说,对,它确实成精了,听不得别人骂它的主人,所以学那扇子给主人报仇去了?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神色,温锦旸忽然拔高了声音,“可是不对啊,药碗即便成精,那也不该去打子然堂妹,它就算药报仇那也是找我们的仇人,不会在背后骂我和晏晏的人就是她吧?”
“……”
温子墨别提多尴尬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让他怎么说?
他还没找好合适的说辞,温锦旸又道:“堂哥别误会,我也就这么一说,你只当我在胡言乱语,听一听就罢了,我们是一家人,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子然堂妹就是看不惯我妹妹比她漂亮聪慧有才华,比她受宠,衣着首饰都比她多,也不该对自己的亲堂妹下手,害晏晏落水的一定另有他人,子然堂妹断不是那种阴险狡诈恶毒该死之人。”
温子墨:“…………”
捧高踩低也就罢了。
好端端的,又提落水干什么?
听温锦旸的意思,好像是把锦晏落水的事也要按到子然头上,可推锦晏下水的人是村里一群小孩啊,和子然有什么关系?
“锦旸,你不会以为锦晏落水和子然有关系吧?”温子墨试探地问。
温锦旸:“我要说有关系,堂哥打算怎么做呢?残害骨肉至亲,这条罪名可不轻,堂哥舍得让亲妹妹伏法还是大伯舍得他女儿受罪呢?”
温子墨脸色一僵,“这,这,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能乱说,子然她害锦晏干什么?她没有动机啊!”
更何况大家都知道,锦晏落水时子然和她的姐妹们出去玩了,并不在现场。
温锦旸:“堂哥以为我没有证据?”
温子墨讪讪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子然不会害锦晏……”
“这可不见得。”温锦旸说。
“堂弟……”
“就算堂哥不来,我也是要找大伯说话的,如果家里不能就此事给我们一个公道,那我就是拼着不考功名,也要去敲鼓鸣冤,求县太爷给我们一个公道。”
“堂弟,家丑不可外扬……”
“家丑?所以你承认是温子然害了我妹妹?”
温子墨悻悻道:“这,我可没说过这种话,我只是觉得这样一件小事,没必要闹到县衙去,平白让人看了笑话,更别提爹和你都要赴考,若此事闹上公堂,必然会影响你们的名誉……”
温锦旸冷笑一声,“名誉?堂哥莫不是在说笑话,你没听到外面是怎么说我们二房的吗?贪婪自私,恶毒阴狠,偷奸耍滑,不忠不孝!堂哥你说,我还有什么名誉可言?”
温子墨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抹心虚,他不敢去看温锦旸犀利尖锐的眼神,便慌乱地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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