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轩很想说没必要再辛苦赶回来,但他大哥特意请假几天就是为了照看他县试期间身子骨能不能扛祝
哪怕他壮的一招就能把大哥摞倒,在大哥眼里他这个弟弟没比小妹大多少,还是需要照顾的毛头小子。
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听话,继续看书的好,不然又该让大哥担心些有的没的,回去晚了,大嫂该惦记了。
与顾二郎一起回村的人可不少,其中就有那三位考生的父亲见不用带儿子回家了,一个比一个还急着回家。
再有周童生,有他老子周秀才在此,他也需要回家在和家里人说一声,再则村学那里也离不开人。
人多,马车肯定坐不下。
顾二郎这人比较有城府,早早就让人去租了两辆马车,出城之前还途径顾大郎所住的客栈。
意料中的他大伯和顾大郎此时并不在客栈。
一大帮人回村,马车也不好多等,只好很“遗憾”地回村。
回到清河村,他很懂事的拉他老子顾二柱先去的老院,给报了喜——大郎哥和六郎都过正试了。
别忘他怎么知道的顾大郎过了正试。
问就是他爹不放心大侄子,光今早就派人跑了两三趟,回来前还亲自去客栈了。
反正他肯定不可能说昨天在考棚外面等候顾文轩等人出来时,正好遇上了他大伯,自然被他套出浮票序号。
这不就简单了。
无须得知号舍编号。
今早看榜的时候,对上浮票序号,他就知道大郎有没有在榜上。
在,倒是在榜上的,还比去年有增进了。
好歹挤进了榜单中间一张红纸上。
虽说只是在倒数第一排,但也算得上在前三十名之内了。
“是,这回和去年正试第一场贴出来的三张红纸一模一样。
还是一百名考生,到第二场发榜才是五十人。
以此类推,等第三场考完的第三天,发总榜明榜了,到时榜上就只有通过县试的三十人了。”
也就是说,今年县试已经约有两千人应考,录取名额还是只有三十人?
顾老爷子狠狠吧嗒了口烟。
大孙子,运气不好埃
“六郎呢,他排在了第几?”
顾二郎可算等到了顾老爷子有此一问。
不等他老子开口显摆,他咧嘴就乐道,“还算在前头。”
“这个算不了啥,还要考呢,过几天发的那个红榜才算数。”
顾二柱连连摆手,语气很谦虚,表情很欠揍。
顾老爷子睨了眼儿子,转头看向孙子,“六郎那个小舅子呢?”
“也在前头。”
既然说到这了,顾二郎索性不等顾老爷子再问,“他们六人都在榜上,还差不多都在前头。”
这傻小子,还怕你爷爷不闹了。
顾二柱赶紧站起身,“啥前头后头的,后头还有两场呢。
娘,我还没回家,先回去了,回头咱再唠埃”
顾老爷子收回思绪,正要开口,儿子孙子的,他们爷俩跑了。
“你瞅瞅。”
“瞅啥?”顾老太一脸懵的,很快,看似反应过来了,“哦,你说他们爷俩也不多坐会儿埃
忙着呢,家里家外一堆的事儿要忙的。
你要闲得慌,不正好找你大哥二哥唠唠。”
让你不说你们三兄弟那天躲屋里都唠了啥!
哼。 想起来,顾老太心里就不痛快。
一辈子的夫妻了,还瞒她!
“人老喽,不中用了,连个满脸都是褶子的老头都敢嫌弃我喽。”
说着,顾老太学顾老爷子背起双手地出东屋。
顾二柱压根不知他们老俩口还为那天的事情闹矛盾了。
到家。
有孕的大儿媳乐哈哈,老闺女也说家里头没啥事,后院做胰子的活计也被周大丫两口子管得井井有条。
见一切照常,连派发出去打络子的活计也被大儿媳和老闺女管理的似模似样,他就想去马家庄子找亲家。
一路过去顺带着瞅瞅田地,还有那八亩荒地。
心想着等两个孩子考完县试,他和周四顺倒是正好忙这一头了。
巧得很。
半道上遇上周四顺了。
周四顺心里也惦记着他家三丫说的作坊。
之前地面上上了大冻,建作坊要等到天暖化冻了才能动工,急是急不来的,只能慢慢等。
如今天气虽说依旧冷,但积雪还未融化,距离动工还要些时日,倒可以先计划好大概要招多少人来清理平地。
顾二柱正有此意。
不然接下来很快到春耕时节,连佃农都要忙地里的活儿,想招老实本分卖力的壮劳力就不如平日里那般好找了。
亲家俩人边商量着,边往去马家庄子找马大壮问他下一步如何安排田地,毕竟之前约好了来年一起整的。
比起顾二柱和周四顺二人,周半夏就显得没心没肺了。
小院儿这边。
人一走,她也走了。
说是去找王掌柜两口子有事儿,也确实去的王家,只不过很快从王家出来,她又上街买买买了。
途中还拐进了银号,又兑换了一部分银票,这才拿着有意不让店家送货上门的两个花瓶转回小院儿。
午后,周秀才去找他的大舅子去了,刘氏带厨娘准备明日带考场的干粮,留下六位温习功课考生,静悄悄的。
周半夏干完了今日一个时辰的绣活,一时之间发现好像无事可干了,但今天还就不想继续忙绣活了。
昨日他们在考场,见两位当母亲的那个紧张样子,劝了不见效,她避到屋里就差不多干了一天的绣活。
这活儿,不能太拼。
到灶房。
刘氏可舍不得让她动手,为了能让顾文轩明日早起,老儿媳今晚肯定又和前晚一样睡不踏实。
既然让她歇着,周半夏也确实觉得有些发困,索性回房上炕睡觉。
这一下子好了。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回村的亲友团都到齐了。
唯独她一人睡得天昏地暗,睡到连他们何时回来都不知。
睡过头了。
用过晚饭,备好了顾文轩和大江两人明早要穿的单衣,检查了一遍考篮子,再躺下,怎么也睡不着了。
偏偏还不能让顾文轩分心,装睡也要装得睡得非常香甜的,老老实实躺他身边,可把她熬死了。
熬到打更的敲梆了,四更天了。
又熬了半个小时,可算能逃脱顾文轩的手脚包围,能悄悄起来了。
“你这孩子,又起来这么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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