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玛如愿看见了这个男青年,心情一下子就雀跃起来,甚至希望自己能去书房里听听他们和爸爸讲话。
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对于老来得女,伍德豪斯先生有一种保护欲,任何男性除非人品能够得到他的认可,否则绝别想走到爱玛身前。
不过,她有机会在另一个场合见到他。
伍德弗里尔小姐,你们会停留在哈特菲尔德直到后天吗?
卡米莉亚点头,她向来对伍德豪斯小姐这种别有含义的语气敏感,知道爱玛心里应该有自己的小算盘。
那可太好了,威斯顿太太打算明天晚上在多伦多斯办一场舞会,将小丘吉尔先生介绍给乡亲邻里。高达德太太应该会带着几个姑娘过去,你们也一起去吧,感受一下海伯里的热情!爱玛说。
卡米莉亚和索恩小姐看了彼此一眼,望着爱玛诚恳的面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们事先压根就没有这个打算,所以她们也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只说要再考虑考虑。
第二天清晨,晨起的薄雾略略散去,卡米莉亚她们就启程去了海伯里女校,她们今天要查看学校的三餐准备和资金运行的账单。
至于卡米莉亚的那个主意,她和索恩小姐也私下做了讨论,并将值得注意的地方尽数记在了纸上。
她们抵达时,学生正在享用着早餐。又阔又长的餐厅里摆着四张大长桌,四十多个姑娘都围坐在那里,墙壁上挂着十多根蜡烛,但算不上十分亮堂。在昏暗的烛光下,她们正在怀德小姐的带领下小声地背诵着《圣经》的内容。晨祷结束后,学生们享用着土豆泥、燕麦粥、煎培根还有戚风蛋糕等食物。管理着餐厅的怀德小姐见两位客人感兴趣,也没有吃早饭,便取了两盘食物,让她们和自己一起坐在了门边多出来的那张小桌子边。
早餐后,高达德太太就来了。
于是,卡米莉亚她们就告别了学生,到了校长的办公室。里面正放着厚厚的一沓账单,都是海伯里女校近一年来的开销。高达德太太在旁边时不时地出言说明一二,卡米莉亚和索恩小姐还是忙碌了快到下午才把它们看完。
卡米莉亚一直把布里奇顿夫人的嘱咐放在心上,她清楚并不是布里奇顿夫人没有人脉去找到一位满意的教师,最多也就是费时间些,只是她给予了卡米莉亚充分的信任罢了。
高达德太太告诉她,自己这里有个合适的人选。
不过时间紧迫,如果要跟那位见上一面,卡米莉亚就不得不去参加多伦多斯的舞会了。
玛丽!卡米莉亚轻轻地喊了一声,玛丽!
但如同卡米莉亚多少料到的那样,索恩小姐已经愣住了。她穿着细白布的长裙,头上系着蓝色的缎带,站在原地,怔怔盯着前方朝她走来的青年人,被来人给吸引住了。
弗兰克。她小声地嘀咕着。
卡米莉亚也认出了跟着小丘吉尔先生一同进门的青年,正是斯伯里的小理查德先生弗兰克。
索恩小姐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与心上人邂逅。在博客索尔山庄的时候,她就听说了,弗兰克被家里搞得不胜其烦,最后只能躲到了剑桥去了。
她别过脸去,克制着身体里即将涌出的情感。
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并且不得不承认阿拉贝拉夫人说的完全正确,弗兰克需要对他的家庭负责,而执意和自己在一起,他就会背上沉重的负担。
若是只有爱情,等到被生活的柴米油盐抹平了棱角,他们还能一切如初吗?
索恩小姐拉着卡米莉亚躲到了客厅角落里的一张深红缎子沙发上,只是偶尔忍不住偷偷看那个年轻人。
卡米莉亚安抚地握住她的手,放宽心,说不定他没看到我们,如果想见就去见。
说着,卡米莉亚在屋子里搜寻着高达德太太的身影,但暂时还没有捕捉到她的一点儿踪迹。几天的相处,卡米莉亚对这位校长的品行有了一定的了解,她看起来也不像一个会违约的人。
那么,她也只有静静地等着了。
客厅的装饰树后面,爱玛正和威斯顿太太聊着什么,她们彼此笑了起来。然后,爱玛拉着哈丽埃特的手穿过拥挤的人群,朝着舞池走去。
哈丽埃特穿着粉色的舞裙,头上结着白色的缎带,柔软的秀发鬈曲着,已经软绵绵地缩成一团,垂在了脑后。她有些紧张,似乎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羞怯的眼睛如同小鹿一般灵动。
卡米莉亚看见爱玛将哈丽埃特介绍给了一位先生,隔得有些远,他们的对话有些听不太清楚。
好像是......在称呼他埃尔顿先生。
在这场舞会上,三个新来的青年分外讨喜,周围围绕着的太太和姑娘们也比平时要多。
丝毫不让人意外的是,小丘吉尔先生邀请的爱玛跳第一支舞。这让威斯顿夫妇,感到很高兴,爱玛是海伯里最大领主的女儿,这对夫妻显然有些自己的小心思。
与索恩小姐对见面的毫无防备相比,弗兰克的心情可谓是又激动又伤怀。
跟随小丘吉尔先生从剑桥来到海伯里完全是他蓄意而为,他对她的思念已经浓郁炽热到了知晓了她在何处便马不停蹄地赶来只为了和她见上一面的地步了。
索恩小姐望着款款向她走来的弗兰克,手指紧紧地握住了沙发扶手。但当他真的来到了自己的面前,情感还是暂时战胜了理智,她将手放在了弗兰克的手心,跟随他滑进了舞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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