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卡米莉亚已经喝了两杯茶,面前多出了三四碟点心。
卡米莉亚早就听莉迪亚抱怨过朗博恩厨子的手艺有多么的糟糕,所以一口也不敢吃。
简和伊丽莎白走到楼梯拐角处,便听见班纳特太太对卡米莉亚说:你见过宾利先生了,我听朗太太说他可是个漂亮青年。
简和伊丽莎白脚步微顿,她们还没弄清楚宾利先生究竟是哪一派的人物,班纳特太太就对着她们的朋友发表着她的见解。
有钱的单身汉总要娶位太太,伍德弗里尔小姐,你也应该为自己打算了。
别这么说,妈妈。我想莉亚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您忙活我们的事情都还忙活不过来呢。母亲的行为举止弄得简和伊丽莎白难堪极了,她们快步走下最后的几级台阶,直接坐在了班纳特太太和卡米莉亚中间,把她们俩隔开。
我就是在操心你们的终身大事呢。班纳特太太反驳。
我还没有见过宾利先生,莫里斯先生说他十分的礼貌、有涵养。卡米莉亚出言缓解了尴尬的氛围,他和莫里斯先生讲妥后就离开了梅里屯,不过他已经打发了几个仆人去收拾别墅了。
哦......那你知道这位先生的一年有多少收入?班纳特太太大大咧咧地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能被班纳特太太认可的好女婿有两类人。一类是拥有美丽的皮囊,谁让班纳特太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颜控呢,行迹恶劣如威克姆,都能借着欺骗性的外表获得了她的原谅。多金的单身汉则更受她的青睐了,她一直操心女儿的婚嫁,为的不就是财产的事情吗?嫁一个金龟婿,在她眼里,一切的困难便都迎刃而解了。
卡米莉亚清了清嗓子,大约有四五千英镑。
卡米莉亚发誓,她绝对听见班纳特太太低声念叨了这个数字最少三次,然后班纳特太太尖叫着嘱咐自己的丈夫:这是女儿们的福气,宾利先生一来你就得去拜访他。
然后,卡米莉亚就围观着班纳特夫妇就这个问题来回拉扯了五六分钟。
莉迪亚汲着鞋子从楼上噗通通跑了下来,一只鞋子险些掉在了身后,我听见你们在说五千英镑,谁又有了五千英镑?
她睡眼惺忪,似乎刚从床上爬起来没多久。
简给她大致讲了讲宾利先生的事,莉迪满不在乎地撇撇嘴,她还是觉得服装设计和红制服要有趣的多。
见班纳特先生始终不为所动,班纳特太太转而又来叨扰卡米莉亚,那位先生说过他什么时候搬过来?要是晚了可赶不上九月的舞会了。
说到这个,伊丽莎白满怀期待地听着,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简。如果宾利先生真的是位好青年,也算得上是姐姐的良配。即使不成,本地也会因为他热闹上好些日子。
卡米莉亚没有故意卖关子,回答道:他会在米迦勒节之前搬到内瑟菲尔德,应该赶得上九月梅里屯的最后一场舞会。
班纳特太太立马快活起来,姑娘们,我得带你们去卡罗小姐那里重新订几条新裙子。她还打算去拜访妹妹菲利普太太,打听消息,这可算得上她除了嫁女儿外的快慰。
玛丽和凯瑟琳都被她叫了下来,但她们不能即刻出发,班纳特太太还有一天的家务要安排呢,在这方面她总是喜欢亲力亲为。
趁着这个间隙,卡米莉亚找到了玛丽,她抱着一本厚厚的图书,封皮也看不出具体的模样了,特意裹着厚厚的一层牛皮纸。
卡米莉亚向班纳特太太借走了她的三女儿,她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请卡米莉亚随意。
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玛丽的眼眸不经意间黯淡了几分。
朗博恩和卢卡斯小屋之间仅仅隔了一片树林。榆树、梣树和橡树光秃秃的高大树干错落着,草木在幽深处茂密生长,光滑的鹅卵石上铺满了青苔。
卡米莉亚和玛丽沿着未干透的小径,在树林边缘散步。
这里有一架秋千,是班纳特先生在女儿小时候搭建的。
我发现你很喜欢赫洛德,总是去那里,姑娘们也很喜欢你。可昨天贝克特小姐来了之后,你就总是眉头紧锁着,话也不多说了。卡米莉亚边走边说。
玛丽勉强笑了一笑。
卡米莉亚简略地叙述了苏菲的境遇。
哎......玛丽挣扎了许久,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有些无病呻吟了。
她原本不想把自己的烦恼告诉别人,但有些事情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要好得多。
她顿了一会儿,才慢慢打开心扉:卡米莉亚,你一定知道,我们家里是什么样的吧!妈妈孤陋寡闻、喜怒无常,爸爸沉浸于婚姻带来的痛苦中,对女儿不管不顾,也不懂得居安思危。
卡米莉亚点点头,她清楚班纳特家这种家庭模式,也认为班纳特先生算不上一个很好的父亲,他甚至都不太了解自己的女儿。
在这个家庭里,我没有什么人可说话,渐渐就成了最容易被忽略的那个,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总是寥寥无几。
玛丽的眼神诚恳又忧郁,和寻常的她并不相同。不等卡米莉亚插话,她不觉抬高了声音:无论是小佩妮,还是其他孩子,我在她们的身上收获到了前所未有的目光,她们都注视着我,那是认可。请相信我,我对贝克特小姐从无恶意。相反,她的不幸遭遇让我感到庆幸,毕竟爸爸还活着,我们的表哥也不能闯入朗博恩来,把我们都给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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