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理查德爵士的儿子,就是那个。路易。斯卡查德指了指人群里那个胖胖的中年人,他们一家都总是和我们作对,小理查德也跟他的父亲是一样的货色。不过他装得太好了,连我妈妈都念叨他是十里八方一等一的好青年,我可不喜欢他。
说完,路易。斯卡查德嗜酒如命,听到舞会上有白兰地,而斯卡查德男爵正同当地的绅士相谈甚欢,连忙跌跌撞撞地去找人喝酒。
只留下安东尼形单影只,停留在原地。
他望向大厅内起舞的卡米莉亚,目光极其克制,紧蹙的双眉间泛着一缕不易察觉忧思。
安东尼心想,现在自己必须承认达芙妮和布里奇顿夫人所说的话是事实了。
富有魅力的小姐会被任何人看进眼里,并不缺少出众的追求者。
他还记得,那晚伦敦夜晚的风很轻。
当达芙妮和布里奇顿夫人用那样的眼神注视着他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的哪一点点儿小心思早就在妹妹和母亲这里无所遁形。
格罗纳夫广场的起居室总是灯火通明。
安东尼面对着母亲和妹妹,心里觉得糟糕透了。
她们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安东尼清了清嗓子,对达芙妮说道:西蒙派人给我递了信,请你尽快回家去,如果你已经对他消气了的话。
看到他正用这种惯用的伎俩来逃避谈话,达芙妮便悄悄地把一只手臂伸到了安东尼的臂弯里,趁他不备将他摁到了沙发上。
然后,达芙妮说:我的哥哥,你就老实一点儿吧。那是我和公爵的事,现在让我和妈妈来谈谈你的事情,或者是和卡米莉亚?
达芙妮狡黠地眨眨眼睛,她和布里奇顿夫人都心照不宣,都认为她们迟早得就这件事跟安东尼谈谈。
布里奇顿夫人用实际行动赞同了大女儿的观点,她就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达芙妮处置她的兄长。
哥哥,不是我说哥哥,你应该管管你的眼睛......嗯,还有表情,它们太不会隐藏你的秘密了。如果有心,我是说还是在奥布里的时候,我只是无意间的一瞥,看到你在同卡米莉亚说话,就什么都明白了。
达芙妮可怜的布里奇顿子爵扶额道,语气里满是无奈,最终是这位妹妹看穿了自己的秘密,然后捅到了母亲这里。
之前和这次,你跟卡米莉亚说了些什么?达芙妮饶有兴趣地问。
她可好奇极了。虽然没有亲眼见证,但她知道之前卡米莉亚和安东尼发生过冲突。自己的这个哥哥,能拿出什么话题来跟卡米莉亚聊呢?
面对着妹妹炽热的目光,安东尼明白自己逃不过去了,还好。我只是和她谈妥了一件之前就知道的事情,然后我们就聊了几句天气。而且
布里奇顿夫人骨子里就有思维敏锐的特质,几乎所有的儿女都都从她这里承袭了这种优良的传统。
因此,这位夫人从来就能看穿安东尼苍白无力的托词,安东尼,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已经到了什么地步就好?伍德弗里尔小姐知道你的心意了没有?还是我们就快有了一个新家人?
我还以为你们会反对。安东尼长舒了一口气。
反对?我们为什么要反对?
布里奇顿夫人对子女的婚姻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不是特别离谱,比如作奸犯科之类外,如果孩子喜欢,她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布里奇顿夫人说:看样子,我的儿子,你是把自己的心思捺在了心底,没谁知道了。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达芙妮的手从安东尼的胳膊上滑落下来,接话道:亲爱的哥哥,如果你不改掉你的形式作风,可能永远只能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守候者了,就像一颗烂苹果在泥土里,任由自己的心慢慢腐烂。
达芙妮接着陈述:婚礼那天,可不乏年轻绅士投向卡米莉亚欣赏的目光。赫特福德郡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说不准卡米莉亚就遇见了位好青年,你就孤孤单单一个人吧。
布里奇顿夫人同达芙妮一唱一和,如果有一个好姑娘,喜欢她的青年才俊肯定不在少数。她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安东尼,不是我说,你的条件有待加强吧。
随后,安东尼便被迫接受了达芙妮和布里奇顿夫人的新一轮拷问和教育。
夜色越来越浓了,一股微微的凉意替代了舞厅里的暖意。
公共舞会进行到了尾声,最后一支小调舞曲响了起来。宾利先生再次请了简跳舞,这让其他人越发肯定他已经坠入了爱河,也使混迹在太太堆里的班纳特太太更加的红光满面,叽叽喳喳地跟卢卡斯太太炫耀。
找不到儿子,斯卡查德男爵拉着安东尼往绅士堆里去了,跟卢卡斯爵士还有其他的几位先生谈话。
安东尼认命地作陪。他来到梅里屯固然有受到了家人鼓励的缘故,更重要的是他从上司德文郡公爵那里得到了一桩差事。
辉格党在赫特福德郡的选情没有那么乐观,他们的人数只占据了全郡议员的四分之一,托利党也是一样,其余的二分之一被其他的党派占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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