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太守终于挥手,招来亲卫:“派几个人跟着那丫头。护她安全。”
他才不是怕这丫头死了,儿子真的会大义灭亲……他自是担心他马家的香火断了罢了!.
☆、79
鄮县的情况很不好,出了杭州城往鄮县去的一路上都能见到饥寒交加的灾民。
战火一起,遍地哀鸿,触目惊心。
梁月一刻不敢停留,赶了三天三夜的路才到鄮县县外。走在县外,却是听灾民们纷纷说要去投奔鄮县县令梁清官。这一路来听的为非作歹的官吏多,不曾听灾民如此拥戴一个官员,梁月便趁机问了。
灾民说,此前鄮县县令贪污受贿,县内的救济粮和库里的粮食早就所剩无几。这狗官前一个月悄悄地溜走了,鄮县内顿时乱成一锅粥。就在一个月前,朝廷派了新任县令,本来大家以为他和以往的狗官一样,没想到的是,县令为人仁厚宽和,又体恤百姓,又教大家耕种,稳定人心,现在对比其余的地方,鄮县在他的治理下显然是一派升平,他们正有意去鄮县投奔梁清官。
“这个梁大人真是难得的好官……”梁月感慨,心道,既然如此,自己就先去鄮县内,然后再想办法打听马文才的军队。
“不好了……强盗来了!”
一声惊呼,大家都乱了脚步。梁月赶紧往边上躲开,只见三五个手握大刀的强盗纵马过来,不过因为灾民身上没什么好抢的,这些人并未抢掠。倒是梁月身边有两个老妇人被撞倒在地,梁月见了,赶紧扶起人。
“老人家,你没事吧?”
梁月伸手去扶的时候,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巨伯?!”
“阿越?怎么是你?!你怎么来这里了?”
两人喜上眉梢,将老妇人扶好,梁月便道:“我听说文才兄可能会来鄮县这边剿匪,便来了。对了,巨伯,我在杭州的时候,去过书院,你们……你们都还好吗?”
荀巨伯叹气道:“这次山长是匆忙之下停课的。大家离的离,散的散……”他话音一转,道:“不过我听说山伯在这里做县官,鄮县又贼寇四起,我就想来这里助山伯一臂之力!我还以为阿越你也是来找山伯的。”
“你说什么?大家嘴里的梁清官就是大哥?!”梁月惊讶不已。
一旁的老妇人开口道:“两位小兄弟都认识山伯?”
荀巨伯和梁月诧异地对视一眼,道:“我们是山伯的同窗,老夫人,您是……”
一旁做仆妇打扮的老妇人道:“山伯就是我们家的公子啊!”
“原来是梁伯母!”荀巨伯作揖道。梁月愣了一愣,转而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以前大哥就说要带我回家见见伯母,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就像她想象中的一样,梁伯母一看就很慈祥!也只有这么慈祥的母亲才能生出像大哥那么宅心仁厚的儿子来!
梁母也是大喜,见了梁月的模样又是乖巧可爱的紧,竟似年纪尚小。
“那真是太好了,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结伴而行!”
一路上,梁月几乎缠着梁母说话。荀巨伯在一旁看了,忍不住摇头道:“阿越,以前都没看你这么粘人的!怎么和个小丫头片子似得……”堂堂男子汉,这么缠着人,阿越真是越来越娘了……
梁月瞪他,道:“大哥的母亲就是我的义母,你管我!”再说了,她本来就是个女人!
梁母失笑不已。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却是到了鄮县城外。
“我们就要见到大哥了!”梁月心想,这次来鄮县总算不是白来的,如果马文才没有来这边剿匪,她就先在鄮县住下来,和巨伯一起帮助大哥,陪伴鄮县的子民渡过这次天灾人祸。梁母也是激动的很,紧紧握着梁月的手。梁母本来也出身士族,她身边的仆妇原本是她的陪嫁丫鬟,后来倒是一直没嫁人,就一直陪着梁母。梁山伯和梁母都已经拿她做家人,梁山伯唤她一声“赵姨”,梁月便也这么叫了。
赵姨说:“我们这次收到公子的信就匆匆赶来了,路上遇上不少惊险,好在总算平安到了鄮县。”
“我们赶紧进城吧!”荀巨伯也点头,心情迫切想快点看到梁山伯,“如此一来,阿越,我们兄弟三人又能像是在书院一样相聚了!”
梁月眸光一转,露出个好看的笑容来。因她这几日匆忙赶路,不曾仔细梳洗,虽不如灾民那么狼狈,可离蓬头垢面也差不多了。荀巨伯笑着捏了一把她的脸,然后示意她看手上的一层灰,梁月瞬间就笑不出来了。q.q
“大娘!你真是太好了!我刚刚这么缠着你,你居然都不推开我!”梁月感动不已,再看荀巨伯已经是火冒三丈的模样,荀巨伯哈哈大笑,没笑过瘾,就被梁月狠狠一踩脚背……
这时,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荀巨伯赶紧收敛了笑容,将梁月等人护到身后。只见一队士兵朝鄮县城内而来,为首的将领纵马而行。而那一身铠甲,面沉如水的人……可不就是马文才嘛?!
马文才一眼就看到了荀巨伯,紧接着自然就看到了他身后的梁月。他一扬马鞭,示意队伍停下。自己却坐在马背上,迟疑地看着梁月。荀巨伯扭头问道:“阿越,这不是马文才吗?”
梁月点点头,道:“……巨伯,我现在真的很难看吗?”
荀巨伯无语地看着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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