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阿朱所说,阿紫实在聪慧又敏锐。
恰如此时她已察觉到面前的阿朱神色的确是真心喜悦,但话中却隐隐有故意引导话题之意,再观她和阿碧的眼神举止……
虽有掩饰,但她们无疑很在意一个方向。
阿紫目光状似无意般瞥向那屏风后,透过屏风好似有个琴架的影子,于是她便故作思索一番,看了一眼段誉笑道,
“阿朱姊姊和阿碧姊姊亲如姐妹。”
“我很喜欢阿碧姊姊在船上演奏的那一曲,不如就由阿碧姊姊代替为我们用真正的乐器演奏一次吧?”
闻言阿朱看着阿紫的眼眸越亮,阿碧则温柔嗔道,
“好呀,我看你们两个才是亲姐妹咧,才见了一面阿紫就学会阿朱用好话来哄我做事的那套哩?”
说是这么说,她人却已起身向屏风后走去。
果然从那后面抱了一架瑶琴出来,坐在了一旁空地上的锦凳上,将瑶琴放在身前的小几上,便招手唤段誉过去。
“段公子,那位崔百泉老先生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请过来看看,我这琴叫什么名字?”
段誉不疑有他,自然而然走过去。
此时他们七人身处在这阁楼之上,房间再大终究有限,鸠摩智早在进门落座时就故意选在了离门口最近的位置。
自然不怕人跑出去。
他本就是有求于慕容氏,今日已伤了阿朱阿碧两位侍婢,并不想再得罪了她们以致于和慕容氏交恶达不到他的目的。
因此抬眸看了看,到底没有出声阻止。
或者说今日一番交手他已探知了阿朱和阿碧底细,并不把她们两个武功低微的小婢放在眼里。
阿紫就坐在鸠摩智侧对面,她没特意去看他神色。
却已大致能猜到他想法。
阿碧和段誉在那儿讨论那架有些特别的九弦琴,毕竟自来瑶琴只有五弦或是七弦的,阿碧只笑笑道,
“这琴的音色必不会让段公子失望的,不过阿朱嘞,我本来就是代你做事的,你怎好意思在那儿坐着做看客?”
阿朱坐地自在,似不愿起身,调皮一笑。
“好阿碧,这琴你弹地最好,我笨手笨脚又不爱这个,况且段公子和阿紫妹妹都是想听你弹呀。”
阿碧却似和她玩闹上了,阿朱越不愿起身,她越要她动起来,说阿朱不擅弹琴那就来给她伴舞,不然她一个人可不好意思。
而要说到跳舞,阿朱眼眸亮晶晶看向身侧的阿紫。
“要说起舞,不都说西域女子最善舞吗?我还没看过西域的舞蹈咧,小阿紫教教阿朱姊姊也给我们开开眼界吧?”
闻言,阿紫眉心轻蹙似乎有些迟疑。
毕竟她看起来活泼爱笑,但骨子里并不是爱热闹爱出风头的性子,然而对面段誉却是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兴高采烈地提议道,
“对啊,我竟忘了西域女子是最能歌善舞的,如此阿碧姑娘抚琴,阿朱姑娘和阿紫伴舞,今日的晚宴真是大饱耳福和眼福!”
见他很期待地样子,阿紫微微犹豫还是起了身。
阿朱高兴地挽着她的臂弯过去。
直到他们四人都站在了那放着瑶琴的小几旁,还坐在摆放着宴席的桌旁的三人目光虽关注着他们,却始终没半点怀疑。
于是还不等阿紫和阿朱起舞,那边阿碧在瑶琴的琴弦上一拨,只听镗的一声,声音甚是洪亮,原来这条弦是金属所制。
显然这并非能够用以奏乐的琴。
段誉一听便不由疑问道,“姊姊这琴……”
但话还未说完,便突觉脚底一空,原来是脚下的地板竟突然就空了,如此整个人自然顿时往下坠落,直到落到一软绵绵的所在。
同时耳中又有“哎呦”“叮咚”的叫唤声和落水声。
等段誉再回过神来,他已坐在了一座小船中央,阿紫就坐在他旁边,阿朱和阿碧则一个坐在船头一个坐在船尾,各持木桨急划。
至于鸠摩智和崔百泉、过彦之三人则纷纷跌落水中。
鸠摩智刚从水面探出头来,而这边厢阿朱和阿碧就已带着这小船离那听雨居越出去数丈之远了,他骤然旋身从水里脱身。
随手折了一根听雨居的木柱子就向她们四人掷来,企图把小船打翻,但阿朱和阿碧生长在江南多年,水性和划船的功夫都极佳。
尽管后来鸠摩智又不断投掷了许多东西。
都叫他们一一躲了开来,听雨居那里他们来时坐的小船倒还在,幸运的是这位生长在吐蕃的国师他不会划船。
便是想追也追不上来,只能看着他们四人远去。
事到临头,马失前蹄,可不让鸠摩智恼羞成怒至极,他倒真不愧是吐蕃第一高手,一计不成又有一计,只声音远远传来。
“阿朱姑娘,阿碧姑娘,你们将船划回来,快回来啊,和尚是你们公子的朋友,决不难为你们。”
浑厚亲和的声音施加着内力,竟有迷惑人心的效果。让阿朱和阿碧不自觉迷惑差点就真的要把船驾驶回去了。
好在阿紫因体内蛊毒的原因不受影响,段誉因为内力高于鸠摩智也不受影响,及时给阿朱和阿碧堵上耳朵不让她们受影响。
而那边鸠摩智的声音还在传来。
阿紫凝眸滴溜溜微微转动,满是狡黠地笑意,忽而将两手做喇叭状也施加上她那点内力冲鸠摩智那边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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