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吧?
一只毛绒绒的尾巴卷住她的腰腹, 随后是一只有力的手臂,苏白璟的声音随意慵懒:“干嘛这么早起来?再睡一会罢。”
陆晴被他拽了回去, 她躺回温暖结实的怀抱, 看着苏白璟精致完美的面容, 缓缓闭上了眼睛。
*
片刻后。
苏白璟倏地睁开了眼睛。
他蹙了蹙眉, 率先望进怀里。
陆晴闭着双眸,安静躺在他的臂弯里,呼吸均匀,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她唇角弯起了一抹月牙般的弧度。
于是苏白璟的唇角也不自觉地上扬,眸中闪过一抹令人心悸的柔色。
他轻轻松开搂着她的手臂,将她的脑袋小心放在松软的绒枕上,低头在她颊边亲了一口。
唇边的触感又滑又嫩, 像触碰到了一块上好的羊脂。
苏白璟依依不舍地抬起头,舔了舔唇瓣, 随即无声从床上跳下,他望向窗台,刚刚还温和的眸色瞬间阴沉下来。
此时此刻,本应该只有一只插着月亮花的花瓶的窗台,赫然多了一只巴掌大的小狐狸。
信狐。
苏白璟眸子闪了闪。
信狐是狐族专用的传信道具,只有狐族的妖才能使用。
苏白璟轻啧一声,走向窗台上那只信狐。
四目相对,信狐抬起爪子碰到他的袖角,月染的声音随之传入苏白璟的脑海。
“亥时,天光城北,听风小筑,不见不散。”
身为狐族,月染的声音当然是好听的,妩媚而不艳俗,清丽又不高冷。
但苏白璟却丝毫无心品味女子刻意放柔的声音,只唇角蓦的拉出一抹冷笑。
想也不用想,月染找他说的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
毕竟,是他亲手将天光城里的妖族赶走的。
若认真算来,九尾妖狐虽然和狐族同有一个狐的名号,但并不能算的上是同族。
更何况,苏白璟乃天生地养的妖狐,从未得过狐族一分照拂。
他自然不会把自己当成狐族的妖。
看在勉强能算上的“近亲”的份上,苏白璟自认算是对月染多加忍让了。
不大不小的忙,他也曾帮过她几个。
但是——这不代表月染真的能凭借这些来要挟他。
什么时候她说去哪,他就要去哪了?
这什么听风小筑,他不可能——
像是知道他的念头似的,信狐飞快向他传来了月染的下一句话。
“你可以不来。但你若不来,我保证,狐族将倾全族之力对付陆晴和她的家族,我想知道,你究竟能保护几个,又能保护多久?”
月染的声音再没有狐族擅长的娇媚温柔,像寒冬腊月的冰,阴冷到了极致。
苏白璟眸中最后一丝笑容也散去。
月染。
她竟然敢威胁他。
苏白璟生平最讨厌别人威胁他做事。
戾气瞬间在胸膛蔓延开来,他一把扣住了信狐的脖颈,狠狠一用力,信狐来不及发出声音就瞬间瘫软在窗台上,化成流光散去。
忽然,苏白璟顿了一下,高阶妖修敏锐的第六感感知到了空气中的视线,正在向他疯狂预警。
苏白璟心下一颤,撩起眸子倏地望向床铺的方向。
果然,陆晴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她依旧以刚才的姿势躺在床上,只一双圆圆的眼睛直直望着他。
苏白璟手指不自觉的蜷缩,脱口而出:“怎么了?”
陆晴的视线落在他的指尖,张了张口,轻声:“你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苏白璟勾起一个若无其事的微笑,探究的视线落在陆晴身上,声音不自觉地放低,像是怕惊醒沉睡的蝴蝶,“小晴……你醒来多久了?”
陆晴顿了一下,慢吞吞开口:“昂,我刚刚才醒来,一醒就看见你站在窗边,你怎么起床了?”
苏白璟沉沉和她对视了一会,确认陆晴的眸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异样,他心中的不安终于一点点消散完全。
陆晴才刚醒……那她……应该没看到被他毁去的信狐?
也是,她要是看到了信狐,肯定不是现在这个反应。
其实,他没做什么,不需要心慌,也不该有歉意,但此时此刻,在陆晴的目光下,苏白璟心中就是莫名的紧张。
很紧张。
像是被当场抓包的小偷。
陆晴要是看到了信狐,一定会乱想,一定又要误会他了。
是不是应该坦诚,是不是应该直说,是月染找了他?
可说了之后,陆晴会不会仍然乱想?
知道了月染对陆家的威胁,她会不会觉得不安和恐慌?
……
她不必知道这些,反正他都能解决好。
心念急转间,苏白璟笑着走向床榻,握住她的手掌,语气温柔:“不困了,就起来看看。你不是说……每天睡觉太无聊了吗?”
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的烛光也被无情的扑灭。
苏白璟在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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