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看了那个方向很久,才又收回视线继续切菜。
外面,翟忍冬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一动不动。
纪砚清懒慢地走过去?来,绕过翟忍冬,靠在?她正前?方的?玻璃上说:“在?看什么?”
翟忍冬:“没什么。”
纪砚清抬手抓着翟忍冬的?衣领,把?她拉到眼前?,说:“现在?呢?”
翟忍冬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睛,目光落在?纪砚清脸上。她的?舞台妆还没有卸,近距离看着的?时候颜色冲击很强烈,有一种超越物种界限的?和谐与惊艳,好像她本身就是摸不到的?长风,勒不住的?野马,此刻为了心爱的?人具象自己,停下脚步,大大方方地命令她:“看我。”
————
吃饭的?时候,纪砚清顺口?和江闻聊起了邱明德的?事。
翟忍冬听着,逐渐从两人的?对?话里明白了那句“这位就是你?在?电话里咬牙切齿要?算账的?人”发生在?什么时候——她想拿灭火器砸邱明德那个晚上。纪砚清即使被?她气得咬牙切齿,也不忘打电话给江闻,帮她解决麻烦。
江闻说:“按照我现在?了解的?情况,两年应该没得跑。”
纪砚清已经有点喝上头了,一改在?外面时端庄笔直的?模样,和坐舞蹈室的?地板一样坐在?椅子上,左肘抵着支起的?那侧膝盖,头靠在?小臂上,曼声道?:“太短了。”
江闻:“我会?尽快安排好这边的?工作过去?一趟,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纪砚清抬起手,和江闻碰杯:“谢了。”
江闻佯装惊讶:“纪大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你?第一次跟我说‘谢谢’。出去?一趟良心发现了?”
纪砚清:“可能吧。”
江闻:“那地方还真是个风水宝地。”
纪砚清:“主要?是人。”
纪砚清靠在?胳膊上,看着翟忍冬笑。
江闻顺着纪砚清的?视线看过去?,听见?她说:“这位老板人美?心善,把?我传染了。”
是么?
从小区外面遇见?到现在?没说过一句多余的?话,没露出一个多余表情的?人和“人美?心善”有关系?
人美?心善的?人会?把?“我还没满14周岁,故意杀人会?判几年”说得和吃饭喝水一样冷静?
江闻敛眸喝了一口?酒,视线回到纪砚清身上:“讲讲。”
纪砚清:“讲什么?”
江闻:“这位老板怎么把?你?当宝。”
纪砚清刚淡下去?的?笑容立刻就浓了,看着翟忍冬的?视线软得能掐出水:“细节是她给我的?,只能我知道?。”
江闻:“大致呢?”
纪砚清想了想,拖着声音:“大致就是——她生得怎么这么好看。”
江闻:“……”
断片了吧,说话跳成这样。
……故意在?秀恩爱。
纪砚清垂手点点自己的?椅子,说:“大老板,我们已经五个多小时没见?面了,坐到我身边来。”
翟忍冬忽略江闻再次投过来的?视线,挪到紧挨纪砚清的?地方。
纪砚清抬手抚上翟忍冬的?脸:“她眉毛生得好看,眼睛也好看,还有鼻子……”
纪砚清一路抚一路赞美?。
她的?眼神也醉着,像雪里的?大火,烧过冰川上的?月亮,有意落在?翟忍冬嘴唇上时顿了顿,用手指点一滴红酒抹上去?,立刻就透出了强烈的?暧昧与缠绵。
江闻看着纪砚清和脾气完全不符的?动作,捏在?酒杯的?上的?手指一点点收紧。
翟忍冬抬眼,对?上了江闻漆黑的?目光。
纪砚清即使醉了,也不允许自己放进?心里的?人去?看别人,她不太高兴地拨过翟忍冬脸,一对?上她的?眼,声音立刻就软了,“大老板,想和你?接吻了。”
纪砚清湿润的?手指轻拨翟忍冬下唇,下一秒,勾住她的?后颈,偏头吻了上去?。
一触即离,不带任何欲望。
在?江闻看来,她会?当自己这个外人的?面这么失礼,纯粹只是五个多小时没见?自己的?心上人,情难自禁了。
醉了都能情难自禁的?人,可见?有多爱。
江闻沉默片刻,忽地屈指敲了两下桌面说:“纪老师,纪小姐,我还没走呢,注意点形象?”
纪砚清闻言瞥江闻一眼,原本只是懒洋洋在?翟忍冬身上的?动作变了变,捞起她一条胳膊挽着,有一下没一下玩着她的?手指,语气飞扬跋扈:“这叫调情,懂?”
江闻作为一个46岁仍然没有初恋的?事业脑,完全不想懂这种会?把?一个总是抱着胳膊,抬着下巴,骄傲得不可一世的?人变得这么黏黏糊糊的?东西,太可怕了。
江闻喝了一大口?酒压惊。
后半程,纪砚清始终靠在?翟忍冬身上,和江闻闲聊着喝酒。
喝到最后是被?翟忍冬抱进?房间的?。
江闻收拾好餐桌准备走的?时候,翟忍冬刚好从卧室出来,两人对?视片刻,翟忍冬率先开口?:“江律师,好久不见?。”
江闻笑了笑:“是啊,二十多年了,第一眼差点没出来。”
江闻走到翟忍冬面前?,又一次向她伸出了右手:“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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