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有些事你可能误会......”
“在管府的时候你从来没跟我提过固元丹,我想,或许你是等着某一天我不得不向你开口吧。”
“小山——”
洪小山定定看着她,那个瞬间,管潇璇仿佛感到无形之中有一种铺天而来的威压,恍惚之中,她好像看到面前那个娇弱的少女透出简傲绝俗的王霸之气,褐色的瞳仁闪耀出朱红的光泽。
“你想从我身上牟取利益,而萧长引带走了一无所有的我。”
管潇璇依旧保持着和煦的笑容,轻轻嗯一声,转过头,点燃一支烟。
洪小山歪头笑:“不过还是很感谢你,管会长,你会是一个好兄弟。”
管潇璇噗一声,挑头看她:“兄弟?”
“嗯。”洪小山伸出拳头,“比起姐妹,你是个更像做兄弟的人。”
管潇璇笑一笑,对上她的拳头。
洪小山说:“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管会长,无奸不商,成大事者必定不拘小节,不顾儿女情长,万事利为先,其中纠葛盘根错节,至死不得洒脱,更难问真心一颗。管会长说所求一个‘快活’,因为不快活,所以求快活。”
管潇璇只是看着她,静静看着她。
洪小山捧起脸,眉眼融融:“我只是说说罢了。”
管潇璇给她鼓掌:“说的很好。”
火。她是火。热烈的朱红的火,燃烧着释放出生命的放浪和自由。
在管潇璇眼中,洪小山身上正有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的东西——洒脱。
管潇璇背负的太多,身后纠缠的也太多,不论是家庭、钱财、权力还是荣誉,那些勾心斗角,那些争权夺利,她一个也放不下。
什么她都想得到......
气氛好像陷入了僵局。
管潇璇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函,递给洪小山。
洪小山接过信函:“这是?”
管潇璇指一指牛皮信封:“打开看看。”
信纸上只有一个字,霸占了一整页——一个龙飞凤舞的“雪”字。
洪小山笑得开心:“雪霏霏答应收长引做徒弟了?”
管潇璇看着洪小山的笑颜,心里也跟着暖和,她点一下头:“嗯。”
“谢谢你。”
管潇璇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我给人办事是要收谢礼的。”
洪小山问:“我能给你什么谢礼?”
管潇璇看天想了想,说:“我想吃熊掌豆腐,你给我烧一盘豆腐吧。”
洪小山道:“这个没问题。”
“不过。”
“不过?”
洪小山说:“我烧菜也很贵的。”
管潇璇忍不住笑意:“是吗?”
洪小山说:“不如我给你烧一桌菜,你给我一些固元丹吧?”
管潇璇故作玄虚地沉思,道:“我寻思这买卖我赚了,成交!”
过了几日,公子玄的手信下来了,盖着静玄王的宝鉴,举荐萧长引到御仙台观摩学习。正好雪霏霏的宅邸也在龙城,管潇璇说雪霏霏在除夕之前都在家,她们去了就能见到。不日后,萧长引和洪小山启程去了龙城。
即使资金紧张,萧长引还是带着洪小山上醉仙楼总店奢侈了一把。付钱的一刻是肉痛,但看到洪小山心的样子什么就觉得物超所值。
萧长引拿着管潇璇给的地址在龙城问了一圈都没找到雪霏霏的宅子。
说来也巧,后来两人遇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洪小山大发善心,非要给乞丐买包子吃。乞丐谢过洪小山,问她们是不是在找人,看她们在街上晃悠很久了,洪小山便问了乞丐,没想到老乞丐还真知道管潇璇给的地址,给她们指了路。
洪小山发现萧长引的视线一直黏在她身上,问:“你这是干嘛呀?”
萧长引说:“我在想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异体质。”
洪小山噗地笑出来:“怎么这么说?”
“因为你好像总能在山穷水尽的时候遇到开启关键的钥匙。”
洪小山正色:“是因为总能在山穷水尽的时候‘找出’开启关键的钥匙才能活下来,遇见你,而不是因为有特殊体质才会在山穷水尽的时候‘遇到’开启关键的钥匙。”
因为,真正不幸的人早已离世或还在挣扎的路上,大荒便是如此残酷。
活着,便是幸运;相遇,便是宿命。
神伤,便是浩劫;恋慕,便是修缘。
龙城大道笔直,四通八达,比起西江城更规整气派,不论酒肆作坊还是推车小摊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少了花花绿绿的装饰,多了历史沉淀的古韵。
人仙鬼仙登极意,地仙解神望天姚,阮乐神仙通霄度,贾奕清微探天仙。
一句万古流传的民间说唱,短短廿八字,道尽大荒二十八界仙道真言,更是成为亿万修道者追崇的信条。其中人仙鬼仙登极意的“极意”指的便是极意楼,意指极意楼作为下七荒最强的修仙世家,培养了许多人鬼阶位的仙家,但自大华建国以来,萧家接管极意楼后,曾经威震七荒的极意楼再也没出过一位仙家,后来“龙池九仙”慢慢崛起,逐渐抢了极意楼的风头。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纵使极意楼大不如前,那也是古时远传下来的仙道名门,另有丹鼎宗清心阁加持,有了华朝“仙门双壁”的美誉,流芳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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