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叶落见夏初见发火,忙躬身站在一旁,不敢抬头看她。
大祭司也忙说:“国主大人莫要生气。”
“他们说传男不传女的时候,大概没有想到国主的身份……”
“他们并不是不尊敬国主大人。”
夏初见冷笑:“大祭司是不是也认为,应该传男不传女啊?”
大祭司慌忙摇头,说:“非也非也!我怎么会这么想1
“我素某,只有素叶落一个孩子啊1
夏初见深吸一口气,说:“你知道就好。”
“素叶落,你现在就去颁布我的意旨。”
素叶落忙躬身行礼,转身迅速走回大厅。
大祭司有点担心的样子,说:“国主大人,请允许我也回去看看。”
夏初见点点头,“去吧。”
等大祭司和素叶落走了之后,夏初见也转身,缓步走回大厅。
她比素叶落和大祭司到达的时间,晚了大概五分钟左右。
此时大厅上,已经快吵开锅了。
她刚才随手指的那个赐姓宗氏的大臣,正挺胸叠肚,对素叶落大声说:“女人做大祭司,你不怕上天降下雷罚?1
素叶落脸上涨的通红,大声说:“女人凭什么不能做大祭司?1
“什么雷罚,我没见过1
夏初见轻哼一声,漫步走了过来,也不到自己高台之上的位置,而是站在素叶落身边,冷冷看着那刚刚册封的宗姓大臣。
这大臣看见夏初见来了,忙躬身行礼,然后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着急地对她说:“国主大人,您可来了1
“素叶落是您刚刚任命的书记官吗?”
“您怎么能不跟我们商量,就自己任命书记官呢?”
夏初见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我作为国主,任命官员,还要经过你们同意?”
来自古心部落的宗姓大臣看了看另外两人,大着胆子说:“国主大人做事,我们这十年来都看在眼里。”
“正是觉得国主大人行事有分寸,我们才终于决定来投奔七杀部。”
“再说我们既然已经决定立国,就要有一套礼仪。”
“人而无礼,岂不禽兽乎?1
夏初见“哦”了一声,冷静问道:“你是要教我做事?”
那宗姓大臣愣了一下,忙说:“国主言重了1
“我们怎么敢教国主大人做事呢?”
“我们只是希望国主大人能跟以前一样,跟大家有商有量,遵循礼仪……”
夏初见继续问:“那什么是礼仪?由谁说了算?”
宗姓大臣立即说:“国主大人,礼仪当然要有我们这些识字的人制定。”
“难道您还要让外面那些大字不识的奴隶和女人来制定吗?”
夏初见不动声色:“你的意思,是由你来制定?”
这人露出满脸笑意,躬身行礼说:“承蒙国主大人不弃,微臣正有此意。”
“从此君王可以垂拱而治,臣下为君分忧,君臣相得,方为礼仪1
这是要做她这个国君的主了?
夏初见噌的一声拔出长刀,指着那人说:“所以,你是想你来做国主吧?”
那人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接着慌忙摆手说:“没有没有!我没有……”
夏初见也不惯着他。
刀光一闪,那人的脑袋嗖地一声脱离他的脖颈,然后落到地上。
他的身体还站在那里,他的脸上还有尚未褪去的得意。
大厅里所有人呆若木鸡了。
足足一分钟过去,那宗姓大臣的无头尸体才轰然倒地。
夏初见手里的长刀斜指向地,还滴着血。
她看向大厅里的男人,平静地说:“还有谁,要教我做事?”
“还有谁,要夺我国主之位?”
大厅里鸦雀无声。
夏初见冷冷看着他们,手里长刀如雪:“你们记好了,我这个国主,是个女人。”
“既然女人能做到你们男人做不到的事,就不要想着打压女子。”
“只要我在一天,就别想1
素叶落忙说:“国主大人,那女子是不是也可以上学念书识字了?”
夏初见愕然:“……女子不能吗?”
素叶落眼神有些躲闪地看着夏初见,小声说:“……您以前不许……”
夏初见这才明白,她以女人的身份做了部落之主,为什么那些男人,还敢大肆打压女子的权利。
因为是“她”这个作为部落首领的女人,首先就在打压女子的权利。
虽然她知道,那些事不是她的本意,是游戏系统趁她不在时候走的情节设定。
可这些游戏工具人不知道。
他们在游戏里,已经过去了十年。
这十年里,不知道那个“七杀”,还颁布过多少这种不公平的规章制度。
夏初见立即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情况变了,作为北宸国的立国基础,女子和男子必须有共同权利。”
“你给我颁布下去,不接受的人,让他们来跟我说。”
夏初见指着地上那无头的尸体:“把这个挂在门楼上。”
“告诉那些想要打压女子权利的人,这就是下场1
夏初见知道自己这么做,对这些游戏工具人来说,确实有点出尔反尔。
在这十年里,那些男人,大概已经被游戏里的“七杀”,给惯坏了,也养大了胃口。
他们已经不满足于打压普通女子,他们的刀,已经开始向着她,指过来了。
刚才她不过任命一个书记官,居然还要经过他们同意……
这是现在就要从她这个国主手里夺权嘛?!
真是脑子秀逗了!
夏初见冷笑。
她可不是从别人那里继承的国主位置。
这整个北宸国,都是她一刀一枪打下来的江山!
谁要来夺她的权,先问问她手中的刀!
夏初见冷冷扫了这些人一眼,转身再次离开大厅。
她要给这些人留点时间,好好消化一下她这个国主的转变。
夏初见这一次离开大厅,终于看见一个侍女模样的人走过来,小心翼翼屈膝行礼说:“国主大人,您要回您的住处吗?”
夏初见神情冷漠:“前面带路。”
这侍女忙转身安静地走着,将她带向一座看上去比较精致的石楼。
夏初见进去之后,这侍女忙着给夏初见打水洗漱,又拿来衣袍给她换。
夏初见也没换,只是摆了摆手,说:“你先下去,我不叫人,不要进来。”
侍女屈膝行礼:“是,国主大人。”
等她走了之后,夏初见才歪倒在木榻上,把七禄这只口袋招财猫从口袋里掏出来,小声说:“七禄,接下来要怎么做?你还记得攻略吗?”
七禄也小声说:“主人,下一步应该是开启民智,就像澹台临做的那样……” 夏初见苦着脸说:“可我也不会做老师啊1
“那个澹台临既是军事家,又是政治家,还是大科学家和发明家1
“我最多能算个军事家,别的可都做不了呢1
七禄看着夏初见苦恼的样子,有一说一:“主人,您还不算军事家。”
夏初见:“……”
她瞪了七禄一眼:“在这里,我怎么不算军事家了?1
“这可是一万年前1
七禄:“……”
过了一会儿,七禄转移话题:“主人,还是想想怎么开启民智吧。”
夏初见叹口气,双手枕在脑后,看着窗外的景色,说:“还不如让我继续打仗。”
“这是军事历史,为什么要开启民智?”
七禄不说话,因为它也不知道。
夏初见翘起的二郎腿在半空中晃了晃,她突然想起来什么,立即坐起来说:“……七禄,你还记不记得在这个章节之前,我们经历的那个《怒海惊变》?1
七禄说:“……主人什么意思?”
夏初见说:“就是在这边的海底,曾经有一座阿卡姆城。”
“城里有一座图书馆,里面的书籍,都是理科书籍1
七禄惊讶地说:“可是主人,您上次不是下海去看过吗?”
“不是没有找到那座城吗?”
夏初见皱眉说:“上次是没找到,可万一它又出现了呢?”
“你也说下一步是开启民智。”
“这是我唯一想到的,跟知识有关的道具。”
“而只有知识,才能开启民智。”
“你认为呢?”
七禄说:“……主人说得对1
夏初见:“……”
她从木榻上下来,看了看自己身上这套“圣甲”,说:“这套衣袍叫做圣甲,是游戏系统发放的奖励。”
“还有一个头盔。”
夏初见说着,把头盔切换出来,戴在头上。
她惊喜地说:“七禄你看!这头盔是全封闭模式1
“这其实就是我的少司命黑银机甲啊1
“这个游戏系统的机械智能,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把我的少司命机甲头盔还给我……”
夏初见决定了,她要再去海底看一看。
她说走就走,不过临走的时候,还是找到大祭司和素叶落,说:“我有点事,要出海一趟。”
“你们不要跟别人说,就说我出去打猎了。”
素叶落忙说:“国主大人,您一个人去吗?不多带点士兵吗?”
夏初见想了想,觉得有个见证也好。
她点点头:“那好,把我的亲兵叫过来,出海的船只也准备好。”
事实证明,游戏系统操纵的“七杀”,还是做了些的事的。
至少“七杀”训练了一支非常强悍的亲兵。
还有,他们七杀部落在这十年里,也经常出海捕鱼,所以他们能够出海的帆船还不少。
“七杀”本人有一艘非常豪华的座船。
不过夏初见看了之后,觉得太招摇了,而且没有蒸汽机做动力,光靠海风行驶,还是太慢了。
夏初见最后还是挑了刚开始在海边出现的那艘帆船。
她带着六十名亲兵,上了那艘帆船。
留下了四百四十名亲兵,给素叶落和大祭司。
这是谨防她不在的时候,有人会“阴谋政变”。
这个时代还挺原始,政变的模式也很粗糙。
夏初见只用强力碾压就够了。
……
帆船启航之后,夏初见把七禄给她的坐标位置,给了一名会开船的亲兵。
她随口问了一句:“你会看海图吗?”
那人彬彬有礼的回答:“会的,国主大人。”
这人容貌明丽,有种女人般的秀美。
夏初见看了他一眼,走到船头,看着茫茫大海。
这时,她听见身后有人在说话。
声音没有故意压低,也没有故意抬高,就是普通人说话的声音。
一个人说:“宗尚竺,你什么时候学会看海图了?”
然后是刚才那个开船的亲兵的声音:“跟着祭司大人学的。”
“权同心,你不也会看吗?”
叫权同心的那人说:“我是会看,我父亲专会勘探地貌,会看看海图也不稀奇。”
“你母亲……”
宗尚竺说:“我母亲虽然不会勘探地貌,但是善于制造各种机关,国主大人宫殿里的很多东西,都是我母亲造的。”
夏初见默默听着,回头看向这俩人,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你们的姓氏,是谁给起的?”
她知道这里的人,十年前是没有姓氏的,只有当做记号的名字。
宗尚竺说:“我们的姓氏,是刚刚国主大人给赐的埃”
夏初见神情微凝:“……你是古心部落的人?那个部落的部落之主,是你什么人?”
那人就是夏初见刚刚在大殿里杀掉的那个宗姓大臣。
宗尚竺说:“他是我叔叔。”
夏初见更加戒备:“我杀了你叔叔,你是不是想为你叔叔报仇?”
宗尚竺睁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仿佛天真无邪的小鹿。
他惊讶地说:“我为什么要为二叔报仇?他让国主不悦,自然该死1
夏初见狐疑看着他:“是吗?你竟然为了讨好我,不顾自己二叔的性命?”
宗尚竺红着脸,单腿下跪,坚定地说:“……我父亲是我二叔的大哥,二叔杀了我父亲,占了我母亲,才当上古心部落的部落之主。”
“国主杀了我二叔,是为我报了杀父之仇!我宗尚竺永远忠于国主大人1
夏初见看向权同心:“你呢?刚才那位权氏大臣,又是你什么人?”
刚刚那人还算识相,一直没有做声,所以夏初见也没有动他。
权同心忙说:“那是我父亲。国主大人放心,我父亲的命,是国主救的。”
“我们巨岭部落所有人,都永远效忠国主大人1
夏初见默了默,心想,这俩莫不就是权氏家族和宗氏家族的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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