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凭景认出洛枫,眉头轻拧,而后一脚将人踹倒在地。朝南朝北紧随其后,将洛枫拿住。
霍凭景跨进门,目光迅速扫视一圈,找到了在床榻上躺着的赵盈盈。
她胸前衣襟散开,除此之外,倒是没什么损伤。
霍凭景脱下外衫,将赵盈盈罩住,打横抱起在怀中。
洛枫还不知发生什么,只看见他要带自己到嘴的鸭子,撂话:“你……你大胆,你可知晓小爷我是谁?”
霍凭景脚步微顿,居高临下尽显蔑视:“哦?你是谁?”
“我告诉你,我大哥可是江南道玄鹰使洛林,你今日敢得罪我,明日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洛枫被踹了一脚,心口疼得厉害。
他以为来人听了自己的话,会吓得屁滚尿流,可出乎他的意料。
眼前之人面色如常,毫无任何波澜,语气嘲弄:“我当是谁,原来不过是个废物。”
第60章 代价
霍凭景本以为是京城的那些人, 原来不过是个色胆包天的草包纨绔。
江南道玄鹰使洛林,霍凭景自然认得,他是是瑞阳王一派。
这也是霍凭景选择江南的一个原因, 江南道玄鹰使不是霍凭景的人,他们定认为他会选择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可偏偏他选了一个旁人势力之下的地方。
此前他隐藏行踪, 是为躲避他们的追查, 安静休养。如今他既然已经寻到灵丹妙药,亦打算不久后归京, 自然也不必再隐藏行踪。何况今日找人时, 霍凭景看似淡然自若, 有那么几个瞬间还是心慌, 他如今手边只有朝南朝北二人可用, 若是今日来晚一些, 简直不堪设想。
霍凭景垂眸,贴近赵盈盈脸颊蹭了蹭。
洛枫对霍凭景的反应感到慌张,他居高临下瞥自己的时候, 仿佛在看一只蝼蚁。那种气势,洛枫只在上位者身上见过。可这人的脸他又实在陌生, 记不起他是哪位人物。哪怕是京中几位王爷,洛枫也跟着洛林见过几次,没有像这般有压迫感的。
“你……你是谁?”洛枫紧张地吞咽口水。
霍凭景抬眸晲他一眼,并不答他的话, 只对朝北道:“砍下他一只手,送给洛林。我新婚在即, 洛林也该送份礼。”
他说话时语气平静,透着一股漠然的狠辣, 眼神亦不似与赵盈盈相处时的温柔,只有冷厉与肃杀。
洛枫听得这话,心中一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
他正欲开口,便见朝北拔出刀来,洛枫心跳都停住,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他还未来及反应,一截断臂掉在他眼前,还流着新鲜的血。
洛枫茫然看着,直到意识到那是什么,他后知后觉地惨叫出声,疼痛紧随而来。洛枫自幼娇惯,哪里吃过这种苦楚,蜷缩成一团,疼痛之下晕了过去。
霍凭景冷冷看着如烂泥一般的人,吩咐朝南:“好生看着,别叫他死了。”
死得太轻松,那是解脱,不叫折磨。
朝南应下,将人带走。
那客栈掌柜的早已经腿软,坐在地上哆嗦着,这会儿看见他们几个朝着自己走近,连滚带爬地让开路。霍凭景懒得理他,径自抱着赵盈盈下楼。
马车在门口停着,霍凭景正要抱赵盈盈登马车,赵茂山带着官差匆匆赶到。
赵茂山带官差到天仪阁时,晚了一步,从伙计口中得知霍凭景提前一步,便赶紧追了过来。
“观山,盈盈她出什么事吧?”赵茂山看向他怀里抱着的赵盈盈。
霍凭景扯了扯嘴角,道:“没出什么事。”
赵茂山这才松了口气,再怎么样也是他的女儿,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不知晓怎样跟梁氏交代。
“没事就好。”
霍凭景嗯了声:“那我先带盈盈回去。”
赵茂山:“好,好,你带盈盈先回去休息。”
赵茂山目送他们二人上了马车,这才跨进顺来客栈,想询问掌柜的来龙去脉。
掌柜的这会儿还没缓过神来呢,是客栈的小二将方才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赵茂山,又领着赵茂山去看那死了人的房间。
赵茂山听得心中惊骇,看着那几具横七竖八的尸体,不由得也怵了怵。他看霍凭景斯文有礼,实在一点儿也不像这么心狠手辣的人。
转念想到,这恐怕是他为救盈盈心切,正说明他心中有盈盈。
赵茂山叹了声,问客栈的人:“那房间里的人是谁,你们可认识?”
客栈几人皆是摇头:“是位挺年轻的公子,面生得很。”
赵茂山蹙眉,骂了句:“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他看了眼地上的尸体,都像是奴仆,又问:“房间里那人呢?”
掌柜的已经缓过神来,答赵茂山的话:“被方才那位公子带走了。”
霍凭景带走了?那也成,赵茂山命人给客栈的几个人都录了口供,而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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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府里闹出这么大事,赵如萱与赵婉妍自然也听见了,问起身边丫鬟才知是赵盈盈不见了。
二人虽不在一起,却都在听见这消息后不约而同露出了笑容。
赵如萱问:“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了?”
丫鬟摇头:“这奴婢也不清楚,不过老爷已经派人去找了,那位霍公子也来了。”
赵如萱哦了声,有些恶毒地想,若是找不到那才好。但很快又摇头,将自己这恶毒的念头撇去。她虽讨厌赵盈盈,却没想过要伤她性命,她只是希望赵盈盈能过得差一些,不如自己就好了。
赵如萱嘱咐丫鬟:“若是二姑娘那里有什么消息,你记得来禀报我。”
丫鬟应下。
赵婉妍却是快意一笑,喃喃道:“若是她就此消失在世上该多好。”
林氏在她身边听得这话,诧异地看了眼,觉得自己女儿这话太过了些。
赵婉妍瞧见林氏眼神,笑道:“我不过是随口一说,阿娘这么看我做什么。”
林氏这才笑了笑。她性子算不上多么纯善,却也不是那种真正歹毒之人,否则这些年待赵盈盈也不可能只是明里暗里给她使些绊子这样简单。
她不喜赵盈盈,是为着自己与女儿的利益,但不会歹毒到要害人性命。
赵婉妍嗯了声,别过头,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才不是随口一说,她就是恨不得赵盈盈从这个世上消失。
只可惜,不久之后,霍凭景带着人安然无恙地回来。
霍凭景抱着赵盈盈回到春山院,红棉见自家姑娘安然无恙地回来,红了眼眶。
“多谢霍公子,奴婢真不知道怎么谢您。”红棉看了眼尚未醒来的赵盈盈,又有几分担心,“姑娘她这是怎么了?”
霍凭景道:“应当是迷药,我已经差人去请大夫。”
他扯过软被,替赵盈盈盖上。
红棉听见这话,松了口气,道:“奴婢去打盆清水来给姑娘擦脸。”
红棉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霍凭景又感觉到那熟悉的暖香浮动,他伸手将她额边的碎发理了理,又握住她的指尖,放在脸颊碰了碰。
还好。
他在赵盈盈的手背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心里在想,这种事绝不会发生第二次。
他会好好护住她。
-
赵茂山回来时,霍凭景还在春山院守着,赵盈盈还没醒。大夫已经来看过,说只是喝了些迷药,待药效散了人自然会醒,吹此之外,没有大碍。
赵茂山跨进门,就看见霍凭景的背影在床榻边守着,目光专注落在赵盈盈脸上。
他走近几步,小声问:“人还没醒么?”
霍凭景嗯了声。
赵茂山又问:“那歹人被你拿住了?不知你打算如何处置?”
这会儿的霍凭景看起来又难以接近,赵茂山说话时不自觉带了几分讨好。
霍凭景道:“我自有安排,伯父放心。”
赵茂山本想说此事该归官府管,可触到霍凭景的眼神,又将话咽了下去,只应了声好。
又过了大约半刻钟,赵盈盈才醒来。
她睁开眼时,思绪还混沌着,不知发生什么。但她认出自己房间的陈设,嗓子也渴得厉害,以为自己是做了个梦,迷糊地唤了声红棉。
“渴了……”
很快便有水喂到嘴边,赵盈盈贪婪地喝了几口,茶水润过嗓子,亦浸润心脾,她意识稍稍清明了些。
“慢点喝。”熟悉的男子嗓音忽地落在耳畔。
赵盈盈惊了惊,偏头对上霍凭景视线。
“观山,你怎么在这里?”
赵盈盈在心里有些诧异,方才那一瞬,她竟觉得这嗓音像是月神大人,其实方才喂水时,她也隐隐约约以为是月神大人。
但却是霍凭景。
她头有些晕,说了两句话便不由得扶住脑袋。
霍凭景扶着她的胳膊,让她靠着引枕躺下。
红棉见她醒过来,激动道:“姑娘你可算醒了!”
赵盈盈看见红棉,想起来了失去意识前的晕乎乎,问:“我……怎么了?”
红棉张嘴欲言,又觑了眼霍凭景,道:“让霍公子给您说吧,奴婢去给您准备些吃的。”
她知情识趣退了下去,心想霍公子英雄救美,这样的时候正适合眷侣浓情蜜意,她不该横插一脚。
赵盈盈哦了声,道:“我想吃蒜香排骨!”
她说完,看霍凭景,眨了眨眼,等着他开口。
霍凭景轻捏了捏她的手心,眸光温柔而眷念地落在她身上,看不出一丝冷漠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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