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男子也不着急,只是悠然地等待着,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老者思索良久后,手中那枚棋子终是没有落下。他将黑子放回盛放棋子的盒子内,呵呵一笑,说道:“小友棋艺高超,老夫自愧弗如啊。”
白衣男子拱手施礼,也笑道:“是南公谦让了,陈平愧不敢当。”
胡慕站在门口询问系统:“那个老人家是谁?”
【楚南公,就是说出了那句“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人。】
听到系统的回答后,胡慕觉得心头仿佛被针扎了一下。
一个月前,她自己还曾经调侃过,大秦没救,盘不活了。可现在,“亡秦”两个字在她听来,却变得格外刺耳。
楚南公很是满意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他伸手捋了捋胡须,又问道:“小友何时动身,去投靠项将军啊?”
陈平回道:“待我安顿好家眷,预备今日下午便会动身。”
楚南公点了点头,脸上笑意更深。他很早便得知魏王豹手下有一个叫陈平的谋士,此人天纵奇才,通晓人性,是个绝顶的人才,然而魏王豹此人,不能识人善用,陈平在他的手底下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价值,于是,便想着来到临济,找机会将他挖到楚国来,如此一来,对楚军绝对是一大助益。
他打听到陈平这人非常爱好下棋,于是便每日来到棋社陪他对弈,二人经常一边下棋,一边谈论天下形势。渐渐地,两人关系也开始熟络起来。就这样,他再慢慢说服陈平投靠楚国,也就容易得多了。
终于,就在两天前,陈平被他说动了,于是准备不日动身前往楚军大营。今日,二人便来到了棋社下这最后一盘棋。
楚南公听他说已准备动身,便立即说道:“如此,老夫便不耽误小友出发的时机了。还望小友一路顺风,此去,得以大展宏图啊。”
陈平拱手:“谢南公美意。”说完,便准备起身。
然而就在这时,胡慕走到了二人面前,看了眼桌上的棋局,“啧啧”两声,喃喃道:“这黑子看似四面受敌,无计可施,但却并非毫无生机。只需...”她从棋盒中拿出一颗黑子,轻轻落在了棋盘的一个位置上。
“如此一来,便可在此处绝处逢生,扭转时局。”
二人均俯首仔细观察棋局,在她落子的那一处,竟真的硬生生走出了一条活路。
陈平抚掌叹道:“妙啊,妙啊!”他抬头看向胡慕,有些兴奋地问道:“姑娘也懂围棋?”
胡慕微微一笑,淡淡说道:“略懂,略懂。”
陈平笑道:“姑娘过谦了,黑子落于此处,竟能拯救全局颓势,在下一时也未曾想到。”
胡慕于是也在棋盘边坐了下来,问道:“那先生可愿与小女子对弈一局?”
一旁的楚南公一听,还未等陈平回应,便赶紧说道:“小姑娘,这位先生今日还有行程,即刻便要动身了。不如老夫来陪你下一局如何?”
他好不容易才说动陈平投楚,陈平越早动身,他就越早放下心来。可不能在这即将出发的时候被人耽误了。
陈平也有些遗憾地说道:“在下正要出行,看样子,是无缘与姑娘对弈了。”
胡慕完全没有理睬楚南公,而是侧着身子,面对着陈平的方向,对他笑道:“先生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我们不如换一个比较少见的玩法如何?”
陈平饶有兴趣地问道:“姑娘要换何种玩法?”
胡慕说道:“盲棋。”
陈平听到这里,赫然来了兴致,他酷爱围棋,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没有遇到能够赢过他的对手。眼前忽然出现的一个小姑娘,不仅解了一局死局不说,居然还会下盲棋。他立即应道:“那在下就同姑娘下一局。”
胡慕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过,这样干下棋多没意思,我们玩点彩头如何?”
“何种彩头?”
胡慕微微一笑:“输的一方,要答应赢的一方一个要求。当然,此要求不会违背情理,也绝对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她定定看向陈平,问道:“如何?”
陈平此时已经完全被面前的小姑娘激起了好胜心,他立即答应道:“好!”
说完,他便立马叫人摆上了棋局,又找来了两块黑布,一块交给胡慕,一块拿来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楚南公在一旁气得直吹胡子瞪眼,然而却只能眼看着这俩人摆开棋局,丝毫没有办法。
棋社里其他人第一次亲眼见到有人在此下盲棋,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棋局,一同围观了起来。
胡慕与陈平二人,就在众人的围观的中,开始了棋局。
众人看着看着,越看越叹为观止。
陈平的棋风向来诡谲无比,经常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将敌方困死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从而左右全局。此时虽然蒙住了眼睛,却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发挥,只需略一思索,他就能准确无误地下对位置。
然而,这个姑娘却更为可怕。她好似是不用思考一般,陈平的白子一落下,她便立马报出自己黑子的位置,而每一步,也是稳扎稳打,每次都能轻松化解陈平的攻势。
在一阵长久的沉默后,陈平笑着摇了摇头,伸手解下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心悦诚服地对胡慕说道:“姑娘棋高一着,是在下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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