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以前究竟做过多少次隐藏自己伤口不告诉别人,才让这位女士如此紧张。
太宰向后靠着,树木的清香直往鼻子里钻。
这里的天气很好,带着微风,这种时候往树下一靠,惬意,安详一点点填充心绪。
树叶沙沙作响,偶尔掉下一片太宰就拿手接着,举过头顶对着光亮,细细端详过后就冲着景元方向一吹。
不远处的小孩正在挥剑,刚刚太宰走神,没听清是多少下,不过看景元紧绷的脸,说不定会练到满头大汗才会停下。
太宰吹过去的树叶偶尔会飘到景元的眼前,小孩这时就会用无奈的眼神看向太宰,示意他安分点。
他挤眉弄眼了半天,想让安分的人没有安分,他自己反倒是被师父敲了敲了肩膀,威严的声音警告他再不认真就多练一组。
景元浑身打了个抖,连忙乖乖训练去了。他在这里挥剑,太宰就在树下哈哈笑着,畅快又欢乐的声音顺着风和树叶过来,绕着少年,又随风而去。
平静的生活或许也有乐趣,太宰靠在树上,在睡着前他脑海中缓缓闪过这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靠在他身边,他侧头看去发现是景元。
他单手拎着自己的衣领,给自己透气,脸上布满汗水,吐着粗气。
“真想让你也去试试练剑。”景元轻声道,他眼珠子转了一圈,又笑着: “算了算了,你的身体素质恐怕还举不起剑。”
太宰少见的被激起了好胜心,伸出手,不服输道: “举起来还是没问题的。”
景元挑眉,把身旁放着剑的剑柄塞到了男人手里,太宰露出得意的脸,没曾想景元的手一离开,他拽着剑柄一起坠在地上,一秒钟都没延迟的,男人脸上明显愣了一下。
太宰不信邪,双手拽着往上拉,扯了半响终于放弃,他幽怨的看向景元,问: “这是认主神器吗?我怎么搬不动。”
景元被这几个字弄得乐了: “我可没出色道能拥有什么神兵利……就是普通的剑。”
“多少斤。”
“训练场的剑,大概五百多?”
太宰一秒钟没有耽搁,瞬间收回了手,任由长剑砸在地上。
五百斤,开玩笑,他是一点都搬不动。
景元也没强求,他早就知道太宰拿不动,故意不告诉他让他试上一试,可能多少夹杂了小孩子的报复心理——让你刚才在我训练的时候睡觉。
太宰撇撇嘴,侧过头去看人: “没想到你这么幼稚。”
“我还小,幼稚怎么了。”景元说的相当理直气壮,他向后一靠,双手垫在脑后,惬意又放松,光亮透过晃动的树叶投下碎光,他看着,没有阴霾和惆怅。
太宰看了一会,抬手用袖子擦拭着少年的额头的汗,刚开始少年不明所以,明白太宰做什么后有些羞赧的偏开头,脸有点红,连道不需要。大抵是早早离开家,很少跟人这么亲昵的缘故。
少年用手挡着额头,用眼角余光打量着男人,这一看就撞进了那双鸢色的眸子里,他看着自己,带着怀念又带着深沉,像是重逢。
那点羞赧突然降了下去。
景元斟酌着,在询问和假装看不见中徘徊,可心里的弯弯绕还没绕出去远处传来了声响。
“呦!小景元”波浪的尾音带着笑意,景元只是听着声音眼睛就弯了起来,笑意吟吟的抬头招手。
太宰顺着看去,发现一个狐耳女子蹦跳的跑过来,欢脱又阳光,只是看着就不由心生好感。
就连远处浑身散着寒气练剑的女人也笑了,浑身冷气一收,跟寻常女孩看见好友一样打着招呼。
“我听说前线的飞船落了,一猜景元就在你这里,我果然没猜错。”狐耳女人从随身带着的包包里掏出一瓶水给了景元师父,随后凑近景元,用后背挡住女人的视线,献宝似的将一个东西塞进景元手里。
入手冰冰凉凉,景元的眼睛瞬间发亮,他小声对着狐耳女人道了谢。
“诶呀呀,还是这么客气。你既然是她的徒弟那自然也是我的徒弟!这是应该的,快吃吧。”狐耳女人笑嘻嘻地说完就起身去找朋友。
太宰斜过身子,将下巴压在景元的肩膀上瞅着少年手里的东西。
是一盒冰激凌,配了俩木勺。
景元刚刚撕开包装盒就听见太宰黏黏糊糊的声音传来: “我也要吃。”
景元一顿,他悄悄看着不远处的两人,发现她们没有注意到这里后,这才用木勺挑起一点向斜后方一塞。
冰激凌入口冰凉,奶香瞬间充盈口腔,随后化成汁水流入喉间。
景元估摸着一口吃完了,正要抽回木勺,他微微用力却发觉抽不出。他一顿,无语地回头,只见人用牙齿压着木勺不松口,冲他挤眉弄眼不知道得意什么。
脾气好的人尽皆知的景元,现在心中陡生一股无名火,他磨了磨牙,威胁似的说: “松口!”
太宰用眼神示意“我就不”。
景元: ……
这家伙比我还幼稚!
心里想着幼稚,他手中动作也不停,咬着牙往外抽,两人谁也不让谁,随着时间拉长,太宰甚至占了上风。
你问为什么?
景元:我怕我一用力把太宰摁地上。
两人争抢着,动静之大他们靠在身后的树都在轻微晃动,吸引了镜流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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