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啊,那我在前面等你。”木兔精神奕奕,挥别她往前跑去。
空旷的街道上,纯子喘气的声音清晰可闻,木兔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
男生和女生的体力差距是客观的,她压根没必要追着木兔跑,按平时晨练的习惯来就好。
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较起劲来。纯子咬咬牙努力追上去。
冰凉的空气灌进肺部,连着呼吸道一片针扎般疼痛,侧腹也一阵阵痉挛抽痛,后背开始冒汗,风一吹,冷的人越发难受。
街道上只有她一个人,连辆过路的车都没有,跑了这么久,还是看不到木兔的影子。
纯子忽然想起及川和小岩。
在宫城时,他们经常一起晨跑。一开始总是三个人,及川会讨人厌地嘲笑她:“好慢哦,纯子,再这样就要被及川大人甩下了。”
这时,小岩往往会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跑步的时候就不要这么多废话了,小心岔气。”
“哼哼,我才不会。”
其实纯子是跟不上他们的,有时候是及川,有时候是小岩,总会越跑越远,直到看不到人。但无论如何,她身边始终会留下一个人。
“嘛,刚刚跑太快了,有点累,还是跟着你跑休息一下好了。”
“哼。”讨厌鬼及川,又在笑她,她才不要理他。
“嘿嘿,这种只能看着别人背影的感觉不好受吧?要更努力才行啊纯子!”及川用力拍着她的肩膀,故作语重心长。
纯子挥掉他的手:“才不会!晨跑而已,加那么多戏,按照自己速度慢慢来就好了。”
为什么那个时候,跟不上完全没有这种不甘心的感觉呢?
因为小岩和及川,是同伴吧,永远站在她身边的幼驯染,哪怕他们跑再远再快,她也知道他们一定在前方等她。
因为到目前为止,她已经看到过太多次背影了吧,无法战胜的对手。不管是白鸟泽的二传,还是新山女子的接应,她们总是跑在她前面,偶尔勉强追上了一个,又被另一个远远甩下。
到底怎么样才能追上你们这些天才呢?
大概是没有办法的吧。不管她怎么加训磨炼技术,不管她如何钻研对手弱点,任她球场上智计百出,也跨越不了横亘在她与天才之间的巨大鸿沟
竞技体育就是这么残酷。
就像她现在绝对追不上木兔光太郎。
光凭热爱,她也绝对够不到天才的影子。
木兔跑出去了好一会儿,才想起纯子落在后面。他停在原地稍作休整,等对方追上来。
5分钟过去了,木兔蹦起来往远处看,怎么还没来?女生的速度这么慢吗?糟糕,他是不是跑太快了!
15分钟过去了,道路尽头还是没有出现任何身影。木兔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把人弄丢了,但一想这条路是没有岔道口的直路,又按下焦急继续等待。
25分钟过去了,木兔沉默地站在路中央,最后看了一眼仍然空荡荡的道路尽头,不再等待,转身继续向前跑去。
才跑出去一小段路,木兔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若隐若无的脚步声,他放慢了速度,仔细去听,又什么都没有,那似乎是他的错觉。
但他还是回头望了一眼,马路上跑过一只猫咪,朝阳终于从云朵后面探出身子,远方一道道霞光垂落,连通天空与大地。他想看见的人没有出现。
在收回视线的前一秒,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路的尽头,隔得太远看不清,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不断向前跑动。
木兔之前低落的心情一扫而空,他专注地看着那道身影,眼神越来越亮。
随着双方的距离渐渐拉近,他也看清了来人。
漫天霞光下,少女向他奔来。
一种陌生的情绪迅速席卷木兔的全身,好像是喜悦,但又不止如此。他一把扶住想要往地上坐的少女,有很多话想说,一时又没想好该怎么表达,最终一指身后:“看,朝霞,好漂亮。”
纯子喘的不行,一停下来就觉得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她有点站不住,还好木兔及时给她提供了支点,她缓了缓才顺着木兔指的方向看去:“是耶稣光。”
木兔很紧张,身体都是紧绷的。少女的手握着他的手臂,大半的重心都压在他身上,单手不好施力,木兔怕撑不住她,另一只手从对方身后绕过,扶住她的肩膀。他能感受到手下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近乎脱力地靠在他身上,
少女运动后,脸颊泛着浅浅红晕,整个人蒙着一层水光,乌黑的头发有几缕粘在白皙的颈项处。
木兔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他觉得对方这个样子有点像暴雨里枝头绽放的樱花,水色中氤氲着一团颤巍巍的粉,稍有不慎就会被打落枝头。木兔看了一眼后,就忙不迭移开眼神,但又总是不受控制地往对方身上飘。分神之下,他没有听清纯子说了什么,只能呆呆地应一声:“啊?”
纯子缓过来了一点,轻轻推开木兔,自己站好,眺望远处金色的光束:“耶稣光,或者说上帝之梯,实际上是丁达尔效应,传说看见它就会有好运到来。”
木兔被推开时有些失落,但听到纯子这么说立马又高兴起来:“真的吗?那我们今天会很幸运吗?”
“或许吧。”纯子抬头看向木兔,目光闪动“……学长,特意停下来等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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