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还没到宫门,权洛颖有些疑惑了,她记得来的时候没用这么久的,孰不知,因为李攸烨的吩咐,杜庞把马车行驶地格外缓慢,加之又绕了些平坦的路,使得整个时间延长了许多。正在疑惑的当口,马车又突然停下,不远处似乎传来噪杂的吵闹声。权洛颖在窗外扫了一眼,见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正朝同一个方向张望着,她们后面是一排精致的小楼,小楼上也立着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嬉笑的声音传来,似乎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权洛颖目光锁在那匾额上——风满楼,眉头不由皱了皱,冰儿被吵醒了,睁开眼,迷蒙的问:“到了吗?”她关上帘子回答道:“还没有!”说完瞪了李攸烨一眼,便不再说话。
“杜庞,前面怎么了?”李攸烨一头雾水,挑开前帘朝杜庞问道。
“爷,前面好像有闹事的,堵住路了!”杜庞回道。
李攸烨看了这条街上的景致,脸上一黑,凑到杜庞面前压低声音道:“你怎么走到这条路上来了?”
“爷,您要我捡好路走,咱京城里就这条花街宽敞平坦啊!”杜庞委屈道。
“好了好了,赶紧撤回去!”李攸烨嗓子压得不能再低,她真是被杜庞这个脑子给气到了。还“京城里就这条花街宽敞平坦”,这不是打她的脸吗,明天她就派人来抓一批嫖臣修路去。
“爷,前面好像是容王爷。”杜庞指着前面的人堆惊诧道。
“什么?”李攸烨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身子猛地站了起来。马车吱呀一声,颠了两颠,还没等权洛颖好奇,李攸烨就跳了下去,朝人群跑。杜庞见状,忙跳下马车,跟了上去。权洛颖也要下车看看,结果被冰儿一把拉住,“姐姐,这条街是花街,我们不能出去!”权洛颖突然意识到这是在礼教甚严的古代,只能怏怏地袖手,心里着实郁闷,只在帘子缝里观察情况。
李攸烨朝人堆里挤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她竟然看到李攸熔在人群里打架,这可是在花街,熔哥哥难道不怕被哪个朝臣参一本。
待穿过人群,李攸烨彻底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人吗?他的眼里盛满盛怒的猩红,狰狞的面孔里凝聚着无尽的恨意,拼命殴打着地上那个奄奄一息地人,下手狠辣到让人毛骨悚然,那地上的人如被血洗过一般,不断地喷吐着鲜红的血液,李攸烨眸光一滞——上官录!一股恐惧漫上心头,差点让李攸烨支撑不住,她飞扑上去,一把那个猝不及防的人推到一边,愤怒地吼道:“你不要命了吗!”说完,俯下身子查看那嘴角还在一张一合的上官录伤势,“上官录,你坚持一下,太医马上就来了!”转身:“杜庞,快把马车拉过来,把他抬进车里!”
杜庞看着倒在血泊中不成人样的上官录,吓得几乎瘫倒在地上,听了李攸烨的话,立马往回挤去。
“都让开!”李攸烨冲挡着马车的人群喊道,那些围观的人本就是没有主见的,见马车过来,纷纷让了个道,杜庞和李攸烨一起将血肉模糊的上官录抬上马车,权洛颖在里面接应,冰儿捂着嘴看着这触目惊心的血人,几滴泪花子从眼角流出。
太残忍了!
瘫倒在地上的李攸熔,此时正用一种迷离的神情看着他们,癫狂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笑个不停,马车上的人皆是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疯了似的人,李攸烨回身,把他扶起来:“熔哥哥,你到底怎么了?”
“哈哈哈哈……”那人一下子推开李攸烨,李攸烨一个踉跄地坐到地上,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人,他的眼神中,只剩下是凌厉的杀气。
“熔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说啊!”李攸烨爬起来一把揪起那人衣襟,声音里带了哭腔,他还是她那个温和的哥哥吗?他真的是着魔了,杀了上官录,上官景赫不会放过他的,到时候皇奶奶可能都保不了他,难道,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他该死!”李攸熔目光阴冷,嘴角的血迹已经凝固,原本俊雅的面孔,带着阴寒地狱的迷障。
李攸烨心里蓦地升起一抹寒意,悲伤合着冷汗顺着鬓角滑下。权洛颖揽着那周身被血液浸湿的人,血不停地从他嘴里流出,她心下一沉,这个人恐怕凶多吉少了。
“对!”一声极细微的声音从那人嘴里发出,权洛颖下意识地把耳朵凑过去,竟听到那顿断续续地几乎不可分辨的声音,却还是被她听清楚了,是:“对不起!”
“对不起?”权洛颖眉头一皱,下意识地看向外面那一脸阴狠的表情李攸熔,“你是对他说吗?”她将那人的脑袋摆到李攸熔的方向,用手指着,问道。
“嗯!”又是一声微乎其微的应声,一大口血从他口中涌出。
“姐姐!”冰儿惊叫道,眼泪刷拉拉地流了下来,那人流了好多好多血,他会死吗?
权洛颖觉得这件事应该另有隐情,忙握紧那人的手道:“你坚持着,我们一定会救你的!”扭头对杜庞道:“我们必须马上要回宫,杜庞,你一直喊他的名字,快!”杜庞不知道权洛颖让他做这个干什么,他现在六神无主,只能照做,不停的喊上官录的名字:“上官录,上官录,上官录……”
“停!”权洛颖赶紧打断那跟催命鬼似的喊法,转而对冰儿道:“冰儿你喊他,温柔点,叫住他知道吗?”叫住一缕魂魄而已,有时候这缕魂魄就能够救回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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