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原本押着权洛颖的士兵见队长那样,一时不敢妄动了。李攸焜勾了勾嘴角,等着看好戏。
鄂然也挤了过来,上下把冰儿检查了一通,确定真的没事,这才放心。方才那小队长推的那下,也把她给惹怒了,对着那群威风凛凛的御林军士兵:“你们当兵的就了不起吗?就可以随便伤人吗?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今天要是不给老娘个说法,老娘就算告到朔华殿去也要把你们一窝端了!”气死她了。
那小队长一声不吭,反倒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三人围在一起脑袋对脑袋,狐疑地看着这个欠踹的,怀疑他是个神经病。
权洛颖觉得问题出在这块金牌上,她从小队长手中抓起金牌,捉摸不定地审视着,只见上面刻着大大的一个“烨”字。
“这面还有四个字呢!”鄂然骂了个痛快,气也消了差不多,跟着扭着脖子看金牌。
“哦,是四个字吗,不是两个?”冰儿不太认识上面奇奇怪怪地字,李攸烨给她金牌的时候,只说,上面有她的名讳,还以为这面是“烨”,那面就应该是“李”和“攸”呢!
权洛颖闻言把金牌翻了过来,果然是四个字,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了起来,旁边鄂然还跟着附和:“如——朕——亲——临!”
哗——
所有人,包括先前的那位公子,还有高台上的达官贵人,愣神三秒,像风吹麦浪似的一波一波地跪了下来。其恭谨程度不亚于方才长公主到场的时候。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海啸般的声音,席卷着众人的耳朵。
三人被眼前的状况震到了。偌大地场地,只剩下她们三个还站着,各自惊恐万状:冰儿跟被油锅烫到脚尖的小鸡一样,惊慌失措起来,鄂然那张开的嘴直接就合不上了,权洛颖的脑筋也像破车一样出现瞬间熄火的状况,三人梗着脖子看那金牌,似乎意识到,这块金子非同寻常。
只四个字便能让人跪拜,这便是皇权的威力了。权洛颖终于晃过神来,更深切地体会到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不过,这个问题现在不忙深究,她们必须先正视眼前的问题——接下来该如何是好?这么多人跪着,这金子成了烫手的山芋,总不能……扔出去吧?
闹了这么大动静,李攸璇总算发现她们了,拖着长裙,亲自下来过问。
走到三根木桩似的人面前:“我说颖儿妹妹,你们这是不现身则以,一现身惊人哪,我还当是烨儿从病中赶来了呢,”李攸璇拉着权洛颖的手,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连金牌都用上了?”
冰儿将大体情况说了一遍,李攸璇听得眉头一阵紧一阵缩的,无奈地扶额,道:“小丫头,这金牌可不是闹着玩的,除了生死关头,以后切莫轻易拿出,否则,会被视为滥用皇权,还会累及皇上的名声,明白了没有?赶紧收好!”冰儿连连点头,把金牌塞进怀中,以后她再也不敢乱用了,这么多人给她磕头,她担心自己会折了寿去。
李攸璇嘱咐过冰儿,把那几个士兵打发下去,让所有人都平了身,才又走到鄂然面前,打量了一番道:“你就是单夫人吧,果然是个可人儿!”鄂然听到“单夫人”三个字瞬间羞红了脸。
李攸璇咯咯笑了声,凑到她面前:“本宫不能在你这里多留,免得人家说我偏袒你们家那位,”突然压低声音:“烨儿都嘱咐我了,放心!”说完,带着意味深长地笑意,回头又牵过权洛颖的手:“妹妹,跟姐姐去台上坐吧!”
瞥眼见鄂然和冰儿瞬间露出依依不舍的表情,她歪头不解:“怎么?”
鄂然有些犹豫,尴尬道:“公主殿下,您看,我们这儿只有这么多人……”冰儿拼命点头附和。李攸璇瞄了眼四周那些如狼似虎的阵营,确实,这边太凄凉了,她好心道:“要不要我帮你们找几个人?”
两人一同摇头:“不用,不用,我们三个正好!”
李攸璇也不再强求,又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返回高台,免不了再说一些安抚众人、纯属误会的话。
不过这些话,一概没有入得了权洛颖的耳朵,她只揪着李攸璇先前话里那“病中”两个字眼,魂不守舍地发呆:她生病了吗?她还没有离开?那……鲁韫绮为什么说她没有回来?
一时心绪难平,连李攸焜几次上前搭话,都未缓过神来。
“姐姐!”冰儿忍不住拉拉她衣袖,提醒她这边还有一个人没走呢!
“嗯?”权洛颖醒来,循着冰儿提示的眼神看到了先前那出手相助的公子,只见他正跟鄂然在旁边侃侃而谈。鄂然佩服他方才对士兵使得那一脚,见他又态度恭谨,加之又是个王孙公子般的人物,却能为弱势百姓出头,算是合了她的脾气,觉得这个人或许值得交个朋友,而那李攸焜也是个察言观色的高手,顺着她的性子攀谈,没多会,就已经将分寸拿捏得当,游刃有余。
权洛颖倒是记起来他了,对她来说,只要不是反感的人物,都能跟朋友一样聊上一番。
“刚才多谢公子相助!”
“哪里!三位姑娘是有皇恩眷顾的,在下做的无非是多此一举了,应该是我高攀了才对!”
“什么高攀低攀的,大家都是朋友了!你看我们这正缺人,又都是女流,抡鼓实在太那个啥了,你帮帮忙怎么样?”鄂然地大嗓门一出,谁与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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