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猎犬发现的话, 就舍弃赌场逃走吧。”费奥多尔的劝告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他知道这个人的话总是不怀好意, 可却没法不按照他的想法行动。
“如果发现此二人,请发动攻击。发动攻击者, 赌场将免除其负债。”1
遍布赌场的显示屏将总控制室内的影像投放出去, 传达来自负责人的命令。被赌场的一掷千金蒙蔽的赌徒们根本看不到其中的危险,满眼都是金钱的符号, 为此不择手段。
西格玛关闭投影设备,不去看那群赌徒疯狂而扭曲的面容。
——怎么能舍弃呢?就算这里有千百般不好,也是唯一的、仅剩的……属于他的东西了。
他疲惫地闭了闭眼, 脑海中的情绪纷乱而复杂。
……
“你,没有过去吧。”
“从‘书页’中诞生,和你的赌场一样。”
那个以赌场安危为筹码和他交易的男人, 上来就揭开了他隐藏极深的身份。西格玛发觉自己并没有多少惊讶,他身边的天才实在太多了,身为凡人的他早已习惯这种被看透的狼狈的感觉。
“你知道书页改写现实的原理么?”那人还是笑得那么温柔, 眼神却透着一种期待的光芒。
——他在期待什么呢?
西格玛有种不祥的预感。那种居高临下的、看热闹的眼神……让他非常不适。
“将符合文字描述的平行世界吸引过来, 然后拆解,再与本世界融合。”
“你虽然不曾存在于这个世界,但却不是凭空而生。”他露出一个怜悯的表情,“换言之, 属于你的那个世界,早在和本世界融合的那一刻起, 就——不复存在。”
西格玛蓦然瞪大双眼,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不复存在?他的世界已经……毁灭了么?
西格玛用力推开自己的座椅,几下奔至那人面前,抓着他的衣领把人拽了起来。
“不可能!书是可以实现愿望的异能道具!怎么会毁灭世界!”
“我确实拿不出证据的,信或不信都由你。”
“不过……你真的认为,毫无代价的许愿机是真实存在的吗?”
“繁星再一次来到这个世界,正是因为平行世界与本世界相撞,导致新的时空裂缝产生。”
那个姓沢田的男人没有反抗,只是保持着那种虚假的怜悯表情,好似真心在为这个倒霉世界哀叹:“真是多灾多难的世界啊……”
西格玛拽着他衣领的手颤抖起来,死死瞪着这个人试图找出说谎的痕迹。
良久,又颓然将人放下。
他终于知道这人到底在期待什么了。
——他在期待自己的表现,或者说,他就想看着自己崩溃。
他和毁掉自己世界的仇人成为同伴,此刻还要顺着仇人的计划继续下去。
何其愚蠢,又何其可悲。
“你需要我做什么?”
可他无能为力。
就像他清楚的知道,这个告诉他残酷真相的异世界来者不可能是专程为他而来,虽不清楚他有什么目的,但总归自己不过是几方交锋中渺小的棋子。
他本就没有大的志向,现在骤然得知真相也还是只想保住赌场。既然费奥多尔不可信,他对沢田纲吉又有利用价值,那成为谁的棋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愧是负责人先生。”沢田纲吉淡定地整理自己的衣领,“很坚强呢。”
“不用担心,我真的很喜欢负责人先生这样的人类。就算没有那些外部因素,我也很愿意帮你一把。”
奇怪的言辞,就好像把自己摘出了人类范畴一样。
沢田纲吉没有下达什么命令,只是告诉他:
“现在还没到时间,你可以完全按照你的本心行动。”
那个家伙就像是真的好心专程来告诉西格玛真相一样,打乱他的心绪,种下了恐慌的种子,却又没再干涉他的行动。
一切好似没有变化,可他知道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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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帛动人心,欠下巨额赌债的疯狂赌徒们对两位猎犬围追堵截。殊不知以他们巨大的实力差,能活下来纯靠猎犬对普通民众的责任感。
“你们,就这么想死吗?”1
大仓烨子额头爆起青筋,被一群不自量力的普通人围攻那么久,同伴甚至还因此受了伤,憋屈和愤恨积压在心头,让她的怒气值不断升高。
你是正义的,这些围攻你们的人是在袭警。
他们都是些没有道德感的赌徒,就算死也不足惜!
明明是为了保护他们,他们却不领情!
他们——该死!
……
若有若无的絮语在她脑海中响起,刺激着她本就处在暴走边缘的心神。
幼女模样的军警手掌张开又握紧,眼中闪过一丝暴虐的红光。
她蓦然停下奔逃,在立原道造不明所以的视线中转身:“该死的、不自量力的家伙……”
大仓烨子高高跃起,一记飞踢将最前方的几名追击者撂倒,然后又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冲过去,五指扣住一个男人的咽喉将其抵在墙边。
“唔唔……呃……”
身强体壮的男人此时满脸通红,窒息的痛苦让他不断挣扎。
身量不高的女孩恶狠狠掐着一个壮汉,明明有着巨大的体型差,看起来更强壮的一方却毫无还手之力,这种违和感满满的场面比普通的打斗更令人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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