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人扶起来,稳稳当当地往房间走。
鼻尖萦绕着桃子的味道,还带着点……酒精味?
赤苇京治皱着眉:“你喝酒了?”
“没有啊,就喝了桃子味的饮料。”她讲话有点模糊,但神智尚在。
把桃沢月海塞进床铺里,盖好被子之后,赤苇京治摸摸她的额头——体温有点高。
“除了头晕,还有哪不舒服吗?”
“心脏,跳得好快。”
桃沢月海按着自己的胸口,严肃道:“赤苇学长,我现在是不是一过性心肌缺血啊?”
“应该是脑供血不足。”赤苇京治给她拨开贴在脸颊上的头发。
她身上确实有一点酒味,可能是把桃子酒当成饮料喝了吧。
他关掉房间里有些刺眼的照明灯,只留一盏昏黄的小夜灯——桃沢月海怕黑,睡觉时要开着灯的。
“你要走了吗?”桃沢月海问。
“暂时不,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可是我不困。”桃沢月海伸手去够他的手,“你陪我聊会儿天吧。”
赤苇京治把手递过去给她抓着:“好啊,你想聊什么?”
“嗯……”桃沢月海慢吞吞地说,“对不起,今天咬了你,我想了一下,应该还是挺疼的。”
“没关系,不是很疼。”赤苇京治回握住她,“原谅你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因为喜欢你。”
“可是为什么?”桃沢月海疑惑,“我以前性格很不讨人喜欢的。”
又不爱说话,不参加社团活动,周末也不出去玩。
一开始还会有同学找她搭话,但是她只能附和对方几句。后来就有了桃沢月海是个怪人这样的传言。
他既然那么早之前就喜欢她了,那应该多多少少对她有点了解的吧?
“我觉得桃沢很可爱。”赤苇京治温声道,“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很可爱。”
他总说这样的话。
桃沢月海把脸埋进他的掌心,害羞地蹭了蹭。
她脑袋越来越沉,脸烫得要命。
感觉不太对劲,比起泡久了温泉出现的不良反应,这反倒更像是……传说中喝酒的感觉?
她仔细回忆着那瓶桃子饮料的味道,不那么甜,有点涩口。
而且刚才赤苇学长还问她是不是喝酒了……
那瓶饮料居然是桃子酒吗?
虽然有点怪,但味道也还行。
可是她还没到法定喝酒年龄,会不会被举报啊?
桃沢月海抬起头,一脸纠结:“赤苇学长,我好像确实喝酒了。”
赤苇京治早有猜测:“猜到了,你对酒精应该不过敏吧?”
“不过敏,但是我还没成年。”她苦恼极了,请求道,“这事能当没发生过吗?别让小黑知道。”
他要是知道了,绝对会念叨死她的。
赤苇京治觉得好笑,他低头靠近她。
“瞒而不报,那我可就是你的共犯了。”他的五官在夜灯的烘托下显得柔和了很多,瞳孔中倒映着她的身影,隐隐绰绰,看不太真切。
共犯……明明是这么严重的罪名,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比“情人”还要暧昧。
桃沢月海心里莫名升起一种冲动。
她捧着赤苇京治的手,在他掌心亲了一下,也学着他的语气:“没错,这是你包庇我的印章。”
掌心处那一吻很轻,就像是轻飘飘的羽毛或者雪花落在了上面。
赤苇京治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在颤抖着。
“对啦,我有礼物要给你。”桃沢月海这会儿思维发散,很快跳过这个话题,她在床铺上挣扎两下,没起得来。
于是她理直气壮地指挥赤苇京治去拿自己的包。
赤苇京治任劳任怨,从他下午亲自整理好的那个背包里拿出了早已看见过的,即将属于自己的礼物。
有两份,包装得勉强还算是精致。
“金色那个是你的。”
赤苇京治没急着拆,他看了眼银色的礼物盒,挑眉:“这是给木兔学长的?”
桃沢月海诚实点头:“对,待会儿你带给他吧。”
赤苇京治表情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询问她:“我现在可以拆吗?”
得到桃沢月海的应允后,他才用很轻柔的动作打开包装。
里面是一对护膝,手指绷带,还有一个排球钥匙扣。
赤苇京治一愣。
因为那对护膝上,用金线绣着他的名字。
——akaashi keiji
旁边甚至还有一只歪歪扭扭的,没有耳羽的猫头鹰。
——棕斑林鸮。
赤苇京治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只是隐约觉得,他或许没救了。
实话说,对于赤苇京治这样的人来讲,喜欢上一个人的瞬间,也不会是轰轰烈烈的地动山摇。
那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就像是一片雪花亲吻了另一片雪花。
轻飘飘的,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他是清醒理智的代名词。
几乎任何一个认识赤苇京治的人都会这么说。
他向来习惯了以绝对的清醒和理智来压抑自己内心的感情。
无论是喜欢,还是难过,对他来讲其实都差不多。
总之可以通过压抑情绪这样的手段,来尽可能地去降低它们对自己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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