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恒自已倒没什么。
最难的时候住过医院走廊,适应能力很强,这里对于他来说已经很好很好了。于恒已经确定了,今天要和纪经年睡一起了。纪经年绝对不会允许他和骨灰睡一起,更不会允许他和司机睡一起。
他从殡仪馆出来心情就不是很好,生病发虚,也没什么力气矫情。再说出什么让纪先生再开一间房的事,未免太不懂事了。
于恒从善如流放下背包,也不管站在门口的纪经年,开始自顾自熟悉环境。
他今天出了不少汗,浑身粘腻,想洗个澡,于是挪着步子到卫生间去看热水是不是要现插电后才能使用。
于恒打开水龙头放了一会,热水出来。
外面到底还有一个人,他不敢直接脱衣服洗澡,万一纪先生就那么推门进来了,怎么办?犹豫了一会,探出小脑瓜,对着客厅里正在接电话的纪经年喊道:“纪先生,有热水,你要不要洗澡?”
先礼貌地问一下纪先生,纪先生要是不洗,他就可以洗了。
纪经年听到于恒的话。
捂住话筒道:“我现在不洗。”
顿了顿又道:“你也不许洗!”
于恒还生着病,这里温度低,要万分小心。
电话那边,纪母显然也是听到了于恒的声音,对着纪经年一串连珠炮,“纪经年,你干嘛呢?身边怎么有小男孩!?洗澡?洗什么澡!”
于恒要是知道的纪经年在打电话,一定不会乱喊乱叫的。他要是知道纪经年在和他母亲打电话,就是打死于恒,他也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纪经年无奈一笑,拿着手机走远了些,确定于恒听不到了,才压低声音道:“文女土,你放心,我肯定不做什么出格的事。”
纪母文舒宜今年已经六十五岁了,育有二子二女,其中最不放心,操心最多的就是小儿子纪经年。
三十岁了还不结婚。女伴男伴一个不找!
今天好容易有点苗头,她一定要顺着这根小苗拔出点什么!
“谁家孩子啊?多大啊?是做什么工作的?他家风够开放吗?”纪母太多疑问了,太好奇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孩子能把自已这个单身狗儿子给拿下?
纪经年心里描绘着于恒的样子,嘴角不由弯了起来,声音也柔和起来,“还小呢,很害羞,等有机会我一定领回去给你看看。”
纪母听这话,何止是有苗头,自已儿子这是打算把终身定了啊!
“你这是定了?”纪母有些不确定问道。
纪经年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眼眶有些发湿,好久才低低的,有些沙哑的咬出那两个字,“定了!”
上辈子纪母也问过这个问题,可是那时候于恒已经病的很严重了。
他家风开放,父母对他们兄弟姐妹十分尊重,只要不去辜负人、乱搞,父母不会干涉他去爱谁,和谁共度一生。可是看到病床上的瘦弱的于恒时,母亲却罕见的提出了反对意见。
纪母道:“那好那好,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可要对人家小孩好啊!”
纪经年知道,这是纪母着急去传八卦了。
听着话筒那边的嘟嘟声,纪经年默立了一会,收起电话。
于恒抱着浴巾,耷拉脑袋坐在床边,他已经知道纪经年在打电话了。
看打完电话的纪经年过来,对着纪经年道歉,“对不起,纪先生,我不知道你在打电话,有打扰到你吗?”
纪经年皱眉。
于恒以为他真的生气了,更加惶恐,“纪先生,真的很对不起。”
纪经年上前扯出于恒怀里的浴巾扔到一边,然后在床边挨着他坐下,揉揉于恒的脑袋,又捏住他没二两肉的脸蛋,“你好像很爱道歉啊!”
“……?”
于恒当然不爱道歉,可他在纪先生面前总是有点笨,总做错事。
“不如我们换个更有新意的道歉方法?”纪经年提议。
“什么?”于恒眨着单纯的,带着求知欲的大眼睛。
纪经年面上正经,心里坏笑,“以后你想道歉了,就说纪经年,过来抱抱!我就知道你认识到错误了。”
“好了,现在你重新道歉吧。”
于恒瞪大眼睛,还能这样!?
纪先生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正经,还是一直都不正经?
“我……我……我不道歉!”于恒声如蚊蝇。
纪经年挑眉,假装疑惑,“哦?小鱼这么霸道啊?做错了事不道歉?”
“纪先生,我真的打扰到你了吗?”于恒不无担忧。
纪经年怕他真觉得自已做错了事,好不容易在自已身边自在点了,又更加小心翼翼。于是道,“没有,我开玩笑的。”
于恒站起来,一把扯回被纪经年扔到旁边的浴巾,“那我就不道歉!”
嘿!这小破孩!
纪经年看于恒兔子一样窜进浴室,知道他贼心不死,还想洗澡。
又强调了一遍,“小鱼,不能洗澡!”
于恒执拗地抱着浴巾,两人站在卫生间门口,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开始对峙。
“纪先生,我就冲一下,绝对不会着凉。”于恒想反抗,又觉得身为金丝雀,该听话。况且纪先生也是为了自已好。
纪经年最遭不住的就是于恒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带着点任性,带着点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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