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叶宛菁哽咽应下,走去钢琴前,冰凉指尖划过黑白琴键,脑海里复又浮现了司若微弹琴的模样…
是在a国的第?二年。
大抵是三月,她从波屯回纽约,意外听到断断续续的琴声,便在门外窗边站了许久。
司若微该是很喜欢钢琴,但?她在家时,这人碰都不碰一下,或许是怕她笑?话吧。
其实?,司若微弹得挺好的。
只可惜,她把当?年那小心翼翼爱着她的,明媚甜美的姑娘,弄丢了…
叶宛菁指尖点落琴键,悠扬曲调流进了老屋中每个?人的心怀。
基调该是舒曼第?一交响曲的第?二乐章《春天》。
叶宛菁把不属于钢琴的曲目即兴改编为钢琴独奏。
2月春将至,这首曲子本是作曲家爱情的见证,缠绵柔情,生机萌动,未来可期。
她希望老师和师母能?相伴很多个?春天,也希望,司若微能?做回静赏春桃的惬意姑娘…
春回大地,司若微眼底凝结的冰冷寒意也能?消融了吧…
“你要是学了音乐,该多好…”慕老眸子里藏满遗憾:“你悟性?很高,学音乐,技法娴熟只是基础,共情融情,表情达意,你都是上乘。交响不适合独奏,太单薄不免孤寂,找回你的搭档吧。”
阳台上落了两只浓情蜜意的小麻雀。
叶宛菁转眸瞧了许久,才缓缓合拢琴盖,生怕惊飞它们?的一瞬温存。
“春花秋月,携手同游,老师和师母要百岁长?乐。排骨我不爱吃,但?有人爱吃,争取明年我带她来吃,我走了。”
二老没再挽留。
春去夏至,灼灼芳华化作翠色满庭。
别墅院里栎树的叶片遮天蔽日,施瑞坐在摇椅上,戴着遮阳帽晒太阳。
司若微在旁一颗颗剥着开心果,把小碟推去她眼前:“多少吃一点?”
施瑞骨瘦如柴,脸颊深陷,再厚的粉底也遮不住蜡黄的憔悴病容:“无事献殷勤!”
“有事,明天我去f国,跟进三年展进度,5天后回来。”
“滚吧。”
“…紫薯汁喝点?对您有好处。”司若微又举了个?杯子过去。
施瑞还不接:“4个?月了,叶宛菁的家业安然无恙,你没话说吗?”
“她还挺会?看?家的,估计把叶诚礼看?起来了吧,等着看?叶钰行自生自灭?”司若微不以为意:“阿利赌没了公?子哥做正?事的钱,叶家不救,公?子只有死路一条,也不赖。”
“啪啦”
施瑞抡圆小臂照着毛茸茸的脑袋就是一下。
司若微揉着吃痛的后脑勺抱怨:“诶呦,打脑袋会?傻的,傻子怎么管商会??”
“自己的债都讨不来,还敢提商会??”
“我讨得来。叶钰行的芯片企业,蓝家会?想要的,叶宛菁是重?利的商人,不会?舍得叶家搭进去的钱给蓝家做嫁衣,到时鹬蚌相争,我们?再出手。”
“你不拿住叶宛菁,800万的事怎么查?”
“我还想问您查到什么没…”
“你断奶没?我死了你问鬼啊。”
司若微吃瘪,抓了把开心果塞进嘴里嘎嘣嘎嘣咀嚼半晌:“我在查,有怀疑的人了,但?我宁愿查错了。”
“怀疑谁?”
司若微眼底闪过须臾落寞:“关宁,曾经我当?她…是恩师伯乐,人心难测啊。”
“她升任副院长?,你还在这感怀呢。”施瑞的语气恨铁不成钢。
司若微眸光微怔,笑?得阴恻:“别急,爬得越高,摔得越惨。若真是她,我会?让她半辈子守着铁窗,不必出来了。”
施瑞满面不屑:“就你?我下辈子能?看?到你硬气吗?”
“师傅,不怕您笑?话。叶宛菁和旁人不同,她害我,我心会?疼;别人算计我…用您的逻辑,我只想反手就一枪。”
“谋划网暴的人,也没见你动。”施瑞根本不信。
“她…”司若微烦躁地搓起脑袋:“她身上有谜团困扰我很久了,再等等,反正?她该不是短命鬼吧。”
“滚远点,跟你说话我憋屈。”
施瑞抬脚踹翻了她身下的小椅子。
司若微没防备,一屁股坐进青草地,迸溅的草浆染绿了她淡蓝的裙摆。
“明日医生复诊,您别打人了,我没空回来安抚医生。”
司若微有些不悦,丢下话就走。
身后紫薯汁伴随玻璃杯碎裂的声响,洒了满地。
司若微得承认,她若有施瑞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本事,当?真能?活得潇洒的多。
但?比起憋屈,她觉得还是“隐忍”两字更合适些。
司若微驶离别墅外的小街,阿利关上大门折返,劝起了施瑞:“您消消气,她的脾气您还没摸透吗?何必呢?”
“线索给她,我累了,回屋。”施瑞叹了口气:“再取两支吗啡。”
“嗯。”阿利扶她回房,顺带把整理好的线索发给司若微。
司若微不糊涂,施瑞做这些,便是想让她记住这份恩,有心背叛逃离时,她必然过不去心里那道权衡的道德标尺。
飞往f国途中,她翻阅着资料,眸色阴寒至极。
800万是关宁的手笔,关宁也许不知,私人贷公?司并未销毁她托关系偷身份骗贷的影像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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