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生适时开口:“阿弥陀佛,小僧的九眼石天珠也不在阵中。”
不在移山填海阵中,只能被燕似虞带走了,可燕似虞带走佛珠有什么用?
“楼不央可说,燕似虞拿走这些名器做什么?又在寻找什么宝贝?”
许无涯摇了摇头:“楼不央说,燕似虞为人谨慎,口风甚紧,只是给他看了绘阵手法,楼不央见宴行雪绘阵确实有群星垂象,对他天宫院阵修大能的身份深信不疑,于是听信宴行雪的话,助其解开九头相柳封印,绘阵引来神兽吞食九头相柳。直至行刑前,楼不央还认为若不是因大师兄你的阻拦,神兽定能吞食九头相柳,钟山剑宗也会成为封印妖兽的最大功臣,一跃成为九州各宗之首。”
许无涯又将自己把通灵明镜还与人间鬼师的经过大致说了,最后提到司空长卿的合籍大典。
“合籍大典,又称道侣大典,大典的主角之一,是云生师兄。”许无涯这些时日早已气饱,恨不得当场冲到冀州去拎着司空长卿领口问他想做什么。
“师尊,大师兄,他竟然真的强迫云生师兄!他!简直荒唐至极!一个大能,竟然强迫小辈结为道侣,他真的不顾自己身份乱来!”
第五十六章 天宫院(一)
就算是早已知晓司空长卿身世的叶长岐也不得不认同许无涯的话, 他抬头打量了一眼开枢星君神色,发觉对方并未有所气恼,于是暗自揣测着开枢星君对司空长卿的忍耐度。
“师尊, 司空他当真想与云生结为道侣?”
司空长卿行事非九州世人所能预料,他与云生结为道侣是出于真心, 还是玩笑几乎是显而易见。
正是如此, 许无涯怒气难掩。
开枢星君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无法推测出司空长卿意图。叶长岐又不见路和风,想起自己最小的师弟竟然是星宿川下一任守境人,只得转而询问:“不见和风, 他是否知道此事?”
“知道。但因天宫院的宴请对象是师尊, 所以和风进入不了冀州天宫院, 只得耐着性子等师尊你们回来。”
许无涯取出一个方形司南,司南上有两个磁石棋子, 一黑一白, 分别列在相极的位置,许无涯拨动了黑棋, 相斥的白棋也随之移动,不多时司南指针的正南方浮现出铭文。
“这是天宫院送来的传音司南。”
司南传音上赫然写着:
北斗九宸,四象为证。上朝乾坤,下覆微尘。瑞叶五世其昌, 祥开二南之化。永偕鱼水之欢,共享星辰之命。
十五日后, 冀州天宫院将举行太微星君与云生君的合籍大典,唯望君至。
鎏金字迹, 笔锋凛冽,骨力遒劲。冷开枢难得正色:“恐怕, 司空长卿这次是认真的。”
叶长岐恍然,冷开枢曾在玉台玲珑上引群星垂象,当时他念的便是 “北斗九宸,四象为证。上朝乾坤,下覆微尘。念念衷君,永无厄难”。
这是阵修大能请星宿垂象的誓言,哪怕是司空长卿也要三思而后行。
“可惜,就算司空长卿是真想结道侣,云生不一定会愿意。”叶长岐又朝许无涯说,“无涯师弟,去天宫院前,我还需要你去寻南桥居士一趟,有一样东西需要你去取来。”
许无涯点头应下,正巧近来因九头相柳一事,南桥居士早已抵达天门峡谷,更方便许无涯取回父亲遗物。
“玄生大师,可要一同前往天宫院?”
玄生摇了摇头,只解释超度还未结束,自己不便离开:“若云生小友真与太微星君结成道侣,贫僧日后一定登门拜访,以示恭贺。”
至于参宿,竟然早早离开,并未惊动交谈的几人。
…
离开荆州一路北上,横渡楚江,跨越兖州,四人日月兼程,终于抵达冀州边境。
初曦的第一缕金芒照到叶长岐脸上,他不得不眯起双眼,等适应了强光,却见眼前景象一改。
满目皆是冰雪,在阳光下透露出冰冷的蓝黛色,如同一块严实的羊毛毯子覆盖在荒漠上。
雾凇好似堆簇的云雾低低漂浮在山野平原,残留的褐色枝桠宛如墨迹留在沙雪之上,在晨曦的照耀下吐露出粉黛之色。
苍原负雪,明烛冀北。
进入冀州地界,气温越发寒冷,见到此等景象众人并不意外。
冷开枢开了一个避风法阵,透骨寒风朝两侧分流而去:“已抵达冀州,再往前,会有天宫院的阵法。”
天宫院向来避世不出,冀州幻境阵法重重,常人无法直接进入天宫院。冷开枢离开天宫院已久,并不清楚司空长卿是否将进入天宫院的阵法更改,所以一行人只得停下御剑,降到地面步行。
飞剑缓缓降落,却见一条宽约数里的冰河,冰盖洁白,冰碴交错,冻僵的河水在浮冰下低声呜咽,岸边有几人争执不休。
“我们进入冀州已久,为何还没有阵修前来接引,是不是你故意带错路!”其中一人揪着对方衣领高声质问。
被他揪住衣领的人戴着厚重的毛皮斗篷,整个人裹得密不透风,只有一截粗麻花辫留在外面,发丝间沾染着白色的冰霜,他呼出一串白雾,语气懒洋洋的:“松手。冷。”
男人一把扯下他的斗篷帽兜,露出一张皮肤黝黑,独具异域风情的脸,叶长岐才发现那人正是提前离开的参宿,一个驯兽师大能,居然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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