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父亲走了,再也没有来过。
——三年后。
杯里的水已经凉了,刘子铭眼眶红红的,他端起杯喝了一口,“那个女孩叫刘子柠,是我的表姐,我舅舅家的孩子,那个u盘里装的东西,我不用说你们应该也能猜到。”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来了三年都不知道那个老师是谁,我考进这所学校就是为了给我姐姐讨个说法,那个老师应该不带课了。我一直在找他,直到前两天,学校里有人看见宿舍楼上有人影晃动,先是坐在那,然后站起来来回走动。”他苦笑着。
监控也查不到任何踪迹。宿舍一下子变得人心惶惶的,学校里的同学不知道从哪个学姐学长那里听来了我姐姐当时的事情,瞬间传的沸沸扬扬。
我本来想借此找出来害了我姐姐的老师,可是一直没有老师出来辩解,一句都没提过。
就当我以为那个老师已经离开学校的时候,我见到了校长。那已经很晚了,我本来已经回了宿舍,可忽然想起来有学习资料落在教室,就悄悄溜去教学楼去取。教学楼里的灯都关了,很黑,我悄悄拿手电照亮,可不巧那天手电也快没电了,光很暗淡。我借助微弱的光往三楼走。
高三一班在三楼的东边,宿舍在西门,我那天为了省事走的西边的楼道,正好能路过高三十班,也是我姐姐原来的班级。
我爬到三楼就看见十班里散发着微弱的光,好奇之下我就凑过去从门缝里看,我看见有个男人正坐在地上烧纸,纸灰被风吹着飘了一些出来,空气里弥漫着烧纸的气味,很呛。
在纸全部烧完的时候,我余光瞟到教室西边的窗户正好能看到宿舍楼,我就看过去,正好看到一个黑影面向这边。
我虽然说不上很害怕,可心里也毛毛的,我当时已经不想去拿什么资料,我只想看清这个人到底是谁,然后赶集回宿舍,我怕我多带一秒,那个男人就发现我。
可是你们永远想不到,那男人转过身来的时候,我看到的是谁的脸。
那张脸我在熟悉不过,没周一的校会,他都站在主席台上鼓励我们。
那居然是校长的脸。”
刘子铭长长叹了一口气,“于是我也终于知道学校里为什么调查不出来我姐姐的事儿了,人家都成校长了,谁敢说呢。
可是后来,事情变得出乎了我的意料,每一次有影子出现在宿舍楼顶,第二天就会有一个学生或者是一个老师莫名其妙的凭空消失。
我害怕是姐姐不愿离开,去顶楼找过她好几次,可没有找到过。如果我早早就去上面等着,她就不会出现,如果我看见她在上去,根本来不及。
于是我想出一个办法,我在楼道里等着,下面有人看到顶楼出现黑影我就冲出去。”
刘子铭再也忍不住眼眶里的泪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我真的对不起李畅,我不应该把她牵扯进来的。学校里的人都知道我俩是一情侣,李畅她原来不这样,都是我的错。”
他哽咽的说不出话。
“所以你找的帮你的那个人,是李畅。”骆翊鸣问他。
刘子铭点头,骆翊鸣没有继续问,只是把自己没有喝过的水推到他面前。
好不容易等他平静下来,骆翊鸣继续问。
“李畅当时看到什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冲进天台的时候,那个影子已经不见了,我还是晚了一步,然后电话里传来了李畅短促的惊呼,我冲下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只有李畅蹲在地上,嘴里不定呢喃着什么,我听不清。
我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但是我大概能猜到,我想你们也能想到,是我对不起他。”刘子铭紧紧闭着眼,想要阻止眼泪的掉落。
一边的李畅不知道是听懂了刘子铭说的话,还是只是因为看见他哭了,她茫然的看着刘子铭,然后伸手轻轻的环抱住他。
骆翊鸣垂下了眼,跟在程晨后面走出来房间,把空间留给了他俩,也是留时间让刘子铭平静一下。
骆翊鸣又点了跟烟,程晨只是把眼叼在嘴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弹了弹烟灰,“程晨,你是不是在黑暗里看的不是很清楚?”
“前两年有一次剧本是在雪山里,那会什么都不懂,就是不带护目镜,觉得难受,后来得了雪盲症,夜盲应该是后遗症,没查过。”程晨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叹了口气,“其实刘子柠也不容易,小小年纪,本来应该有更好的未来的。”
骆翊鸣打燃了打火机帮他把烟点上,两个人默默吞云吐雾。
良久,骆翊鸣熄灭了烟。
“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抽烟?”
程晨把头转向他,“不怎么抽烟,看你想抽烟了就陪你抽了几根。”
他的眼睛没有落点,骆翊鸣知道他看不清自己,他喉结上下滚动,慢慢凑近程晨,他感觉程晨的身子很僵硬,也许是在黑暗里看不清楚,一直都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
程晨眨了眨眼,努力想看清骆翊鸣在干什么。
就在骆翊鸣的唇快要吻上他的时候,身后的门响了一声,骆翊鸣慌忙退开,手忙脚乱间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差点摔倒。
门开了,光从门里照了出来。
刘子铭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只是眼圈还有点红,带着些许的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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