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阿姊现在怎么样……”宁知非攥着手里的干粮,忍不住开口道。
落梅张了张口,似乎想要安慰,终究没有说出口。
宁知非突然笑起来:“这么严肃做什么?反正现在落世子手里,出也出不去,咱俩何必面对面愁眉苦脸的?”
落梅点头,但两个人说到底也没有什么好聊的,能交流的话题此刻在韦逸的地盘上,更不能轻易讲出口。
“那我给你唱首歌吧。”落梅说。
她在宣墨楼里很多年,歌声浑然天成,她低低哼唱着,等待宁知非把手里的干粮吃完。
夜深有个侍卫之类的人进来,丢给宁知非一套新的里衣跟袍子,让他换了。
宁知非觉得奇怪,但现在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把衣服换掉。
“大哥,商量个事呗,你先回避回避,等我换好衣服,你再进来?”宁知非拿着对方递来的袍子,无奈道。
“就在这儿换。”来人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道。之后无论宁知非说什么,都不再搭理。
宁知非吃了瘪,无法,只能背对着对方迅速换了衣服,眼睁睁看着那人拿着他的衣服离开了。
一夜过去,韦逸始终没有现身,宁知非一早便被两个高手蒙上眼睛着带上马车,完全没有逃离的机会。
落梅跟他上了同一辆马车,大约过了几个时辰,车停下,落梅离开才换了韦逸上来。
“世子这是想做什么?”宁知非双手被铁链缠住,靠在马车的窗边。
他想了一夜韦逸的动机,怀疑韦逸想拿自己掣肘燕淮,但也不确定,只能先行出言试探。
“你说咱们也无冤无仇的,世子何必绑我?”
韦逸轻笑了一声:“是吗,无冤无仇?我倒觉得跟你是冤亲债主呢。”
宁知非莫名听出来几分含情脉脉的意思,哆嗦了一下,汗毛都立了起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疼落梅吗?”韦逸伸手触摸宁知非的肩膀,头倾斜了一些,宁知非感觉他或许是想要靠上来。
“世子有话直说便是。”宁知非往一边移了移,让自己不要反应过度。
他现在不是一个人,要护好小主子,就不能激怒韦逸。
“因为她长得有些像你。”韦逸冷笑,“你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
宁知非想要问的东西还没说完,下巴就被韦逸挑起。
宁知非感受到韦逸将脸贴在自己嘴唇上,因为缺水有些干裂的嘴唇摩擦着韦逸侧脸的皮肤,发出暧/昧/不明的轻响。
“对,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被困在墨城这么多年,你也从来不想我。”韦逸喃喃道,“知非,你怎么知道我的痛苦?”
“不,我该叫你宁过……他给你取的名字,你为什么要用这么多年?”
韦逸靠在宁知非怀里,宁知非只能默默用手护住肚子,防止被他压到胎儿。
知非这个名字确实不是宁知非的本名,其实宁过也不是。
“宁过”是他和阿姊为躲避仇家改掉的名,“知非”则是十几岁的时候,当时还是少爷的侯爷,心血来潮替自己取的“字”。
下人不能有字,宁知非就丢掉了“宁过”,以后只叫“知非”。就仿佛他丢弃了过去的某个自己,从今往后只是少爷的“知非”。
“宁过,你不知道,我把你放在心里,好多好多年,你眼里从来只有燕澈然。”韦逸絮絮说道,带着一丝抱怨。
宁知非觉得此刻的韦逸好像有些疯癫,他选择不再开口,安静地观察韦逸下一步想做什么。
“他对你好吗?不好的吧。”韦逸忽然起身,盯着宁知非,“你这么爱他,他还是跟别人生了孩子,他不过是在利用你,从来不在意你。”
“在宣墨楼,我不过是试探了他一下,他怎么说?他说你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下人,就算这样,你还爱他?”
“你说话!”见宁知非始终沉默,韦逸急了,责问他。
宁知非冲着韦逸笑笑:“我是他的狗,无论主人做了什么,狗都会无条件爱主人。”
“你现在归我了!你以后只能做我的狗!”韦逸被宁知非激怒,声音变得接近嘶吼。
他伸手解开宁知非的腰封和袍子上的系带,显得急不可耐。
宁知非想,自己大约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简家跟陆家是一伙的,他们想要找到南平公主和密信,于是做了一个假公主的局,从而想引出藏在暗处的真公主。
而韦逸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们拉进局的人。
韦逸入局,只是为了增加假公主身份的可信度,毕竟南平公主就是在瑞王手里失去踪迹的,失踪多年的南平公主突然出现在韦逸身边,总是会让人下意识相信公主是真的。
韦逸或许知道自己被人当成了棋子,或许不知道,总之他浑水摸鱼,趁着所有人纠结在简家和陆家设的局中时,把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了汴梁。
宁知非的袍子已经散开,韦逸手伸了进去,想要触碰他。
但隔着衣料,他感觉到了一阵怪异的蠕动。
韦逸猝不及防地缩回了手,蹙眉问道:“什么东西?”
见宁知非不回答,他又再度将手伸了过去,掌心不可避免地抚摸到了宁知非柔软的肚腹,胎儿像是受到了惊扰,再次极小幅度地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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