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城说是北方但其实在中国版图的正中心,冬天冷但是算不上寒冷,帝都则不一样。
从西伯利亚而来的冷空气抵达,哪怕穿了羽绒服我还是没能逃过在小寒这个节气当天,在走出车厢的那一刻,打了一个冷颤。
“好冷啊。”我看着呼出的白气忍不住感叹。
因为是私人行程再加上到达时间很晚,我我没有让公司的司机来接我,再加上动车站接车本来就没有接机方便和准确率高,所以我和我的粉丝们彼此错过,我一路畅通无阻自己推着箱子就上了叫来的网约车。
“喂,我上车了。”上车之后我便拨通了朗月的电话,这是我俩约好的,大半夜孤身一人打车多少还是有些让人担心,所以我们俩越好上车之后要跟对方打电话。
“哦,稍等一下。”朗月那边用气声说道。
出道之后为了上课方便她依旧住宿舍,这个点早就过了她们寝室熄灯的时间,我听到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猜想她应该是正从床上爬下来,然后是很轻微的五金合页打开和关上的声音,然后她用气声说:“室友睡了。”
“猜到了。”
“我在阳台上和你聊天。”
“冷吗?”
“还好,穿得厚。”
“别感冒了,”我特意叮嘱:“小心发烧回不了帝都。”
“放心放心。”
朗月这么说那我暂时放下心来:“你们学校是不是在郊外呀?”
“是呀,”她轻笑:“现在大学都建在郊外。”
我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和昏黄的灯光问她:“你那边能看到星空吗?”
“我这边……”她顿了一下:“有月亮和星星。”
“很好。”
我没说什么很好,朗月也没有追问,而是将话题转向帝都下雪了吗。
“在车上看到了一点,”我翻开我们俩的聊天界面,将标着感叹号的那张照片重新发出:“但是帝都的雪已经化啦,我们都错过了帝都的第一场雪啊。”
“是哦,都错过了。”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遗憾啊。”
“因为,都错过了啊。”
我正准备接话,听到耳机外传来司机的声音:“小姑娘在跟男朋友打电话?”
“哎呀不是男朋友。”我回答道。
“哦……还不是男朋友是吧?”司机大聪明。
我本来想回答压根不可能是男朋友,但是想到或许让司机误认为此刻电话那头是个男性或许会更安全一些,便没有再反驳他,而是接着和朗月讲电话。
我们住的地方离火车站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窗外景色在我和朗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飞速倒退,往常要四五十分钟的车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路况好司机开得快,很快也就抵达。
“我到家了,”我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别墅跟电话那边的朗月说:“先挂了,鸽子她们应该睡了。”
“嗯嗯,我也回去睡了。”她打了一个绵长的哈欠。
“挂了呀。”
“你挂吧。”
“哦,那我挂。”挂电话前我又不忘叮嘱她:“不要感冒。”
“知道。”
进入别墅我连行李箱都懒得提上楼,干脆放在了门厅,这个时候就无比庆幸当年手气好抽了个套间,可以舒舒服服泡个澡然后再睡觉。
可是推开房间门发现夜灯是开的,那一瞬间我才发现原来我内心有些期待,期待推开门朗月就在房间里。
“你回来了。”
“邢楚姚!”我看着从我们房间小玄关后的沙发上探出一颗脑袋的邢楚姚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在我房间!”
“怕你孤单。”
“滚,回自己房间去。”
“不。”她抱着我的抱枕,披散着头发坐在我的沙发上,义正言辞拒绝我:“沙发借我睡睡。”
“不借不借不借不借。”
“闪~闪~”她故意拖长了尾音,不可爱,且恶心:“好姐妹就应该互相收留对不对。”
我不理她。
算下来六七个小时的车程,我的身上散发着长途跋涉的味道。我不喜欢这个味道,不想污染我房间里的乌龙香气,所以扔了个白眼给沙发上装可怜的邢楚姚后,便拿了睡衣钻进浴室里洗澡。
洗完澡出来,鸠占鹊巢的邢楚姚已经打开了我的投影仪,屏幕上正放映着搞笑综艺,她整个人看起来却在发呆。
“喂,”我踢踢她,示意她往一边挪一挪,给我腾个位置:“说吧,咋了被赶出来了。”
“不是被赶出来了。”
“那是咋了,卖姬卖到春心萌动想要假戏真做但是小嘉提前move on,你无处发泄在我这里表演失意?”
“不是。”她摇了摇头。
“那是啥。”
“没啥。”
我看我是撬不开邢楚姚这张嘴,干脆放弃,准备睡觉。
“闪闪,我很害怕。”
有的人吧,就是该说的时候不说,偏偏等我都要走出小客厅才叫住我:“我怕我永远没办法回应她热烈而又赤诚的爱意。”
“那就早早拒绝掉啊。”我回头说道。
站着的我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邢楚姚多少有些居高临下的错觉:“你签卖姬合约又是在给人家什么希望呢?”
“我……”邢楚姚有些犹豫:“我好像学不会拒绝她,但是我也知道自己没办法以恋人的身份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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