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火还是烧过来了,她挂了电话,深深吐了一口气之后问我:“你怕什么?”
“我……那个……”赵青青此人业务能力极强,和她业务能力成正比的是她的压迫感,我现在甚至敢在井星阔面前皮一下,却依旧不敢在赵青青面前造次。
“你放心,我和她强调的都是合同里写明白的事情,而且这个火是他们找咱们救的,又不是咱们找求人求来的,左右都是他们理亏。”
话听起来像是在安慰我,但是这个语气实在像是在骂我啊。
“金闪闪,”赵青青严肃地叫我的名字:“对自己定位准确一点,你是全国当下最火女团的成员,你有着长居cp榜榜首的cp傍身,你比你想象中贵很多。”
赵青青突然这么说是我没想到的,然而她这么说让我觉得更难受,就像我不过是爱屋及乌的那只乌鸦。
她像是看破了我心中所想:“我赵青青从来不签废物。”
我知道这是属于赵青青的安慰,锋芒毕露的安慰。
“我知道了青青姐。”
“行了回去吧,朗月那边的项目也有点问题,我下午得飞过去,”
“朗月那边怎么了?”
赵青青在ipad上写写画画,甚至没有抬头看我一眼:“没什么,突然说要飞一个新世纪的人,我觉得不太行,过去协调一下。”
不是朗月有事就好,我的心放回肚子里:“好的,青青姐再见。”
“嗯,对了,明天的语言课还是正常去上,以备不时之需吧。”
“好的。”
我关上了赵青青办公室的门。
朗月常驻的节目居然要飞一个n-era的人吗?我怎么不知道。
如果放在平常有这种“八卦”朗月肯定会第一时间发微信给我,就像以前我这边工作有了变动也会第一时间告诉她一样。
可是现在,和朗月的聊天记录留在了她出去工作的当天。
没错啦,我俩正在“冷战”,由我单方面发起的“冷战”。是我说要搬出属于我们的套间,是我说要冷静一下,所以她配合地完成这一场冷战。
是我自作自受。
我明白我心里那个天平早已无限向朗月那边倾斜,但是在我想清楚一些事情之前,我不能结束这场战争,我要努力让天平恢复平衡。
离朗月远一点是我能想到的,恢复平衡最快速的方法。
回去的路上司机张哥问我要不要去哪里逛逛,我说算了外边太热,不如直接回家。
帝都的夏天很热,和唐城一样热,热到连睫毛上都会粘上汗,在室外不到十分钟人就像要化掉。
不过当热气只有一瞬,夏天的威慑力会降低不少。从下车到推开别墅门的那不到一分钟时间里,我觉得滚滚热浪也变成了和煦的风,温暖这个几乎要在写字楼和车里冻僵的我。
还好别墅里温度不算太低。虽然空调24小时不停歇的运转,但是我们习惯把温度放在只穿短袖不会觉得冷的25度。
自从九个人开始频繁分开跑通告,玄关多了一个小黑板。黑板上横向写着我们九个人的名字,纵向是“在家”和“离家”,另有九枚吸铁石用来表示我们九人此刻的状态。
这会儿九枚吸铁石都在下面那排贴着,我把自己的那枚吸铁石推到了上面那一排,对着空气说了一声“我回来了”,然后上了楼。
我多少有些怅然若失,我想这份失落感应该是来源于到手的工作突然间变成了不知道能不能吃到嘴里的鸭子,以及不清楚是不是接下来要一个人面对这空出来的两周。
我以前觉得,不上班最好,此刻才发觉人需要工作。
推开房间门,一头栽进沙发里。沙发上的抱枕套才洗过没几天,还留着桉树味洗衣液的味道。
洗衣液是之前代言的品牌给的赞助,现在还有好几箱在储物间放着。
因为代言的关系,有段时间我和朗月被明令禁止使用其他味道的香氛,身上只能有这个洗衣液的味道。
洗衣液嘛,能有多大的味道,就算是留香珠也无法在人群中留下明显的香味。所以和这一堆洗衣液一起寄来的还有两瓶同款香型的香水,一瓶不知道巡演的时候被忘在了哪一站的后台,另一瓶应该还在衣帽间的某个角落堆着。
我从沙发上扑腾起来,跑去衣帽间找那瓶未拆封的香水。
堆满衣服的衣帽间里有一列原本应当是用来放包的格子被我们拿来放一些我们认为很快就会用到,但实际上有一些用到了,有一些被推到了最里层的杂物。
我将格子快速翻了一遍没有找到那瓶香水,于是像发疯一样,把所有东西都从原本的格子里腾出来,一件一件找,又一件一件码回去。
“金闪闪你衣帽间炸了?”
周诗远的声音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
“你走路没声的啊。”我用手上正准备放进收纳盒的一包皮筋向她扔过去。
“哇,你要是让金主爸爸知道你这么对他们的产品,小心他们撤单哦。”周诗远把那包皮筋收进兜里:“归我了。”
“拿走拿走。”
“你这是干啥呀?趁朗月不在拆家吗?”
“找个东西。”
“找啥啊,这么大阵仗。”
“说了你也不知道,去去去,回你房间去。”
“有的人哦,之前声泪俱下求我搬上来,现在又要赶我走,啧啧啧,女人啊女人。”周诗远双手插兜斜倚在门框上,不知道是不是在一起生活太久,我竟在她身上看出了朗月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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