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卓瑞杀心更甚。
那边的风青阳显然身份也不简单,但有其他人替他挡住,待他将褚彦镇杀,便能掉头对付风青阳。
客卓瑞打定主意,缓缓抬手,破荒笔牵引天地灵气很快在空中落下一个又一个金色大字,金字携着摧枯拉朽的力量,狠狠朝褚彦砸去。
动用太多本源力量,褚彦七窍流血,衣裳浸染红色,但是他依旧直直地沾着,看客卓瑞的眼神一片可怕的死寂。
他怀抱梵音琴,身后万剑呼啸呜咽,像是齐奏一曲悲歌。
指尖拨动,铿锵弦音荡开,与那金字撞击到一起——
轰!
随后,音波碎裂,空气如水一般被金色大字破开,笔直压向褚彦,直至七尺距离异变突生,又一股强大力量席卷而来。
缀着玉髓流苏的飞伞宛如剑般跟金字碰撞在一起,金色字体终于消散,客卓瑞不由得吐出一口血来。
合拢的飞伞自动打开,伞骨雪白,散发出晶莹的光彩,不断旋转着落在褚彦的身前。
空间灵气不断波动,远方有大批修士的神识正飞速靠近,那是一批穿着统一家族服饰的剑修,为首者正是白玉伞的主人。
金丝袖边白色长袍,银色长发银色瞳眸,容貌绝尘,气质宛如皓月。
熟悉的法器。
熟悉的人。
客卓瑞眼神终于冷下来,“呵,温苘礼,你要帮他?”
温苘礼礼貌道:“许久不见,客长老。”
这半月时间褚彦闭关,风青阳做了很多事,既然褚彦将希望寄托在了自己身上,那他怎么可能让他失望。
于是,他去找了温苘礼。
温苘礼跟越长卿不一样,他诞生的时间太久,久到独立人格已经到了不认可常隐前世的地步。
风青阳一直以为温苘礼对自己的身份不知情。
实际上他并非不知情,而是完全拒绝知道真相。
于他而言,他便是他。
独一无二的他。
风青阳记起自己去找他的时候他那轻描淡写的态度,他说——
他拥有超凡的天资。
显赫的背景。
全大陆修士人人敬仰爱戴的名誉。
他凭什么舍弃这些,去承认一个简直跟镜花水月一样空幻的过去。
况且那人还算不上正派人士。
若非褚彦,或许他永远不会主动融合意志。
这样的男人,比自己心思更深。
风青阳清楚自己跟褚彦能拉近到这种程度,全靠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也招致了褚彦的一些厌弃。
但温苘礼不一样,他高明就高明在他在面对褚彦时,跟褚彦是处在同等地位,褚彦从未将他看作小辈。
这是他靠近褚彦的身份定位。
他姿态永远谦卑亲和,褚彦对他好感倍增。
这是他与褚彦的关系确立。
接下来,他会用他的方式陪着褚彦。
而修行者从不缺时间。
这个人并不是众人眼中霁月清风、不争不抢的长老,他抢得要死,还虚伪,看上的东西总会想方设法得到,还竭力不招致对方的厌恶。
比起越长卿,风青阳更不喜温苘礼。
不过事分轻重缓急,现在风青阳觉得客卓瑞才是最该死的。
风青阳遥遥看向温苘礼,冷声问道:“还在等什么?”
温苘礼闻言,目光看向客卓瑞,抬起右手下令,以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
身后扶家修士听命而出,加入混战。
漫天刀光剑雨。
血染大地。
褚彦感受不到外面的腥风血雨与铿锵戈鸣,他死死盯着客卓瑞,不断发起攻击,玉冠束着的发早已凌乱,怀中抱着的梵音琴也断了弦,琴身残缺不堪,他的身上尽是淋漓的鲜血——
夺回来,夺回来!
耳膜一阵阵鼓动,褚彦感觉胸腔闷疼到了极致。
他忘记了天地,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眼中只剩下客卓瑞一人。
褚彦想,他要他死。
褚彦发了狂的攻击,客卓瑞很快感到吃力。
他看见眼前人宛如从血池中站起,身上的皮肤一寸寸剥落,开裂,俊美冷艳的道君似乎变成了向他索命的厉鬼。
“还给我。”
客卓瑞急速后退,避开一道天地法则化作的剑招。
那血淋淋的人一步一步朝他走来,每一步都无限接近自己地眼前,无数杀机四伏的金莲湛放,每一片花瓣都无差别攻击修士。
褚彦的世界在崩塌。
他的剑没了。
他的道动摇了。
他回去的希望几乎破灭了。
“还给我。”
“还给我。”
褚彦不断地重复。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疾。
最后变成了声嘶力竭的大吼——
“还给我!”
“还给我!把长情还给我!”
……
这一战,持续了四天三夜,宗派委会的雪山变成了血山,声势之浩大,波动整个大陆。
天玄分宗内,所有弟子与仆役皆神色忧忡。
他们也想去帮宗主,但是三位峰主将他们拦下,明令禁止不许出山。
佘老在宗门四周设下阵法,整个天玄分宗被保护得固若金汤。
白芸苒虽不明白佘老的用意所在,但也尽全力配合,在大宗门的建设上与管理上,佘老比起小门派出身的他们要经验老道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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