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父子走后,郑诚给卧在软塌上小憩的皇帝端来参汤,见皇帝喝了两口,便又扶额躺下,郑诚站至其身后轻轻的帮其按揉太阳穴。
按了半晌,闭目养神的皇帝,紧皱的眉头得以舒展:
“你说,顾青云方才的话可信吗?”
郑诚手上动作丝毫未停,微微欠身语调轻缓道:
“密探多年暗中盯着将军府,从未发现有可疑之处,安北将军今日又拼死护陛下周全,足见顾家对陛下忠心,顾将军的话应该是可信的。”
“顾青云说今日的刺客,不像漠北人,说招式感觉都不像,却又拿不出实证。若不是漠北人,会是什么人要刺杀朕呢?”
“顾将军也说只是感觉,并不能肯定,漠北人花心思养这么一批密探,自是要看不出漠北人的影子来,许是顾将军多想了,陛下不必费神。各府的护院都有规制人数,也都登记在册,若是不是漠北人,谁还能豢养如此多刺客呢?”
皇帝闻言,眼皮缓缓掀开,略带浑浊的眼球,精光慢慢汇聚:
“顾青云所言,也并非绝无可能。”
郑诚的手顿了一瞬,装作没听到般,沉默着继续手上的动作,直至把皇帝按到睡着,郑诚派人守在殿内,抬脚出了大殿,抬头望天喃喃叹道:
“要变天了。”
守在门口的内侍,侧头看了看郑诚走远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天色:
郑总管看错了吧…
郑诚挽起一侧衣袖,行至无人处,等了片刻,程岩现身行礼:
“您找我?”
“将密探和隐卫全部调出来,陛下身边再加派几个身手最好的,其余的去这几个处仔细探查。”
程岩接过纸张打开看过塞入怀中,行礼后打量四下无人,匆匆离去。
国公府。
秦国公,秦国舅,秦宗良和太子,出宫后便一起聚在书房密探。
太子端着杯,愁眉哀怨道:
“眼看断了楚承曜上朝的机会,刑部也要收入囊中,漠北人凭空出现搅局,把大好的局势毁的干净。漠北人把所有罪名都认下,楚承曜就能将事情推给漠北人,给齐全洗清罪名,刑部怕是要给楚承曜还回去了。”
秦宗良瞧着不远处桌上,轻烟缓升的香炉,语调平静无波:
“漠北人出现的也太巧了些,不论是时机,还是证词,桩桩件件皆对晋王有利,生生帮晋王破了这个死局。”
秦国舅:“良儿,你此言何意?”
“我只是感慨,晋王的运气似乎不是一般的好。晋王此人不光伪善狡诈,还隐忍多疑。昨日的满月宴的布局,是我据他的性子亲自设的,环环相扣就算他哪一招不上套,我也想了其他后手。可他照着我设的局入了套,却能毫发无损的破局,我至今都没想通,他是怎么帮林锦颜解的香,亦或者他根本就没中那香,只是演给我们看?”
秦国舅惊道:“如此说来,他知道你们的谋划,提前替林锦颜解了香,又告知他和林锦颜被算计,故意装作中招的模样等在偏院,就为了让林锦颜看看你们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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