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隔了一会儿才说话,“这么冷还要去啊,要不我让你爸....”
“不用,”许秦烈打断她,“没多冷,比不上江北,我就去盯着让人通。”
“好吧,那你出去多穿点,冷就回家。”老妈叮嘱他。
“好。”
挂了电话又给林凡打了过去,林凡磨磨蹭蹭的好一会儿才接。
屏幕那边黑漆漆的,应该是关灯了。
许秦烈一看时间十二点了,林凡应该是睡着了然后被他吵醒了。
“你...睡了?”
林凡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嗯?”
好吧,看样子是真被他吵醒了,许秦烈有点愧疚正打算说你睡吧再挂电话,林凡就出声了,“许秦烈.....”
声音有点瓮声瓮气的很小,许秦烈把音量调大了些,怕自己没听到又凑到耳边,“嗯?”
“我...睡着了....”他说。
许秦烈扬了扬嘴角,“是,你睡着了但又完全没睡着。”这不还是能和他流畅对话吗。
林凡顿了两秒,被子摩擦的窸窣声,估计是在翻身,“明天,穿衣服...冷。”
许秦烈从一开始的很难识别林凡的简练语言系统到现在凭几个关键字就能判断出他要说什么,感觉越活越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好,知道了,我会多穿的。”许秦烈心里暖烘烘的应他。
林凡嘿嘿笑,“我要赚钱....赚钱了,带小姑,奶奶,去旅游....和你一起,出去玩。”
他发出呓语不清的话让许秦烈有点恍神。
林凡很少会和他说一些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很喜欢把自己蜷缩在壳子里,对谁都是笑笑不说话,
内向敏感的性格导致他无法对其他人吐露心声,就连他也是得自己主动去靠近林凡去问他,林凡才会说。
“我带你去。”许秦烈把嘴贴到话筒那里说话,“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林凡在彻底昏睡的前一秒中,说了个,“好”。
.连续通了四天水,许秦烈感觉自己腰酸背痛,好在云星镇这几天没那么冷,出太阳了。
最后一天了,他起了个大早,拿了几包烟盒一些现金揣进外套兜里出门了。
几个师傅来的比他还早,抽水机的声音震天响,许秦烈听了好几天硬生生把这声音听习惯了。
“张师傅!”许秦烈大声的喊了一句,在河边蹲着抽烟的男人转过头来,把抽水机关了。
抽水机那一阵“突突突突”的声音慢慢停下来。
张师傅起身,晒得黢黑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小兄弟。”
这几天许秦烈跟这几个师傅混得相当熟悉了,偶尔还会结伴去吃个饭下个馆子,有时候说好他请客,
这几个师傅就说小孩子请什么客,许秦烈瞬间觉得有些无奈。
“叫他们过来吧,我有事儿说。”许秦烈对张师傅说。
张师傅点了下头,朝另外几个人招手边喊,“哥几个,先过来。”
等人都到齐了,许秦烈就把兜里的烟给他们每人分了两包,姜卓上次给他带的烟基本给他拿去做人情了。
都是男人,大家伙儿也好这口,他最近一段时间倒是很少抽了。
“小兄弟,这是什么烟?”张师傅粗糙的手摸着烟盒,笑着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烟。”
“didn,这烟云星镇没有,我朋友从家那边给我捎来的。”许秦烈简单解释了遍。
其中一个师傅试图把这个英文单词念出来,“d,d,d,哎,俺说不出来。”他脸都憋红了。
惹得几个师傅笑了半天,许秦烈也跟着笑。
张师傅拆开烟盒,闻到一股烟草香,“小兄弟这烟挺贵的吧,你家那边不就是江北嘞?”
张师傅和许秦烈熟悉了之后偶尔会问他一些家庭情况,知道他是大户人家,平时给他们带点吃的啥的都出手都很阔绰。
“不贵,张师傅拿着抽就好了。”许秦烈说完把现金拿出来,现金的工钱都是按照当初和张师傅沟通的钱分好的。
“这个,是张师傅您的,这个,”他递给刚才那位师傅,“是曹师傅您的,还有您几位,都在这儿了。”
许秦烈挨个把工钱付了,“大家伙儿点点。”
几个师傅把钱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张师傅拍拍他的肩膀,“不用,叔几个儿信得过你。”
其他人都点了点头。
许秦烈笑了笑,“行,谢谢张师傅了。”
张师傅嘿了一声,“应该我们谢谢你,这阵子一直没工作,干这行的想挣点钱,难。”
云星镇很小,家里有田地的人家都是自己通水的,一年下来也没能接多少活儿,张师傅这个团队都是接其他镇子和村里的比较多。
“张师傅客气了。”许秦烈说,“今天最后一天了吧?”
张师傅点头,指着不远处的河说,“水已经引进来了,你那个大功率的泵一时半会儿不需要用了,没水的时候再抽。”
许秦烈认真听着,张师傅让其他几个人去把后边儿的工作完善,和许秦烈坐在香蕉树那里和他说后续会遇到的一些麻烦。
等事情都弄好了天也黑了下来,许秦烈让他们先回去了,自己留在那里熟悉熟悉。
现在最难的一步已经弄好了,接下来就得去选果苗和菜籽啥的了。
张师傅说去城南一家叫“郑记”的店买,是他的老朋友,专门卖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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