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朝朝, 洛朝朝你醒醒。”
“洛朝朝, 你别睡了好不好!”
“洛朝朝……朝朝……”
胸腔里一阵剧痛,洛朝朝倏地睁眼,猛地咳了出一口水来,身子飘飘然的,感觉自己似躺在了云层之中,还有些茫然。
日头刺眼, 她本能地眯起眼,眼中却忽然凑近一张大脸。
“洛朝朝!”
洛朝朝瞳孔一缩,抬手就是给了他一巴掌。对贺麟祺的惊恐一时无法消除,本能就出手打了人一巴掌,待反应过来才惊觉,眼前之人, 是贺霖佑,不是那个乖张暴戾的太子贺麟祺。
手上的力道虽然不重, 但是“啪”的一声脆响还是叫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周遭静了一瞬, 贺霖佑却率先回过神,直接将洛朝朝打横抱起, 蒙声不吭就走了。
林氏急忙跟在身后,追了过去。
*
方才洛朝朝不见了,恰逢贺霖佑回宫,宫宴之上本是热闹非凡,可是却迟迟不见洛朝朝的身影。蒋于打听回来和贺霖佑说,洛朝朝是出去透透风去了。
可是还没过去片刻,云桑跌跌撞撞跑了进来,直接跪在贵妃面前,满面焦急之色。
“娘娘,您救救我家小姐吧,她被人掳走了,是个小太监,那人冒充是您的人,小姐不愿和他走,他便反手敲晕奴婢,奴婢醒来,小姐就不见了。”
贺霖佑大惊,静心一想,洛朝朝是第一次进宫,宫里并未熟人,仇人就更无可能了,再说,宫里规矩森严,四处都有侍卫巡走,普通人岂敢在这里放肆,而那人却敢明晃晃地在宫里劫人,而且还能使唤宫里的太监。
如此昭然若揭之举,恐怕只有那个脑子不灵光的太子能做得出来。
于是他带人直接去东宫找了太子,半道却被他撞见了东宫的小太监张喜。本是没什么的,可是那小太监在撞见他以后扭头就走,如此心虚的模样,说他没做坏事都无人会信,于是在他的逼问之下才知道了洛朝朝的下落。
好在他下水得及时,否则,后果如何他不敢去想。
三皇子下水捞人众人是有目共睹,担心的神色大家也都是看在了眼里,只是这下水捞人也就算了,将洛小姐救上来以后,更是当周围那些人不存在,亲自渡气。
一边的林氏看得眼睛都直了,一时都忘记了哭。
有几个爱慕贺霖佑的小姐,本想用大义英勇为贺霖佑开脱,也都闭上了嘴。打些个太监杵在那,和个木桩一样,无人敢在贺霖佑的面前触碰那洛小姐,从下水到救人,都是他亲力亲为,如此亲昵之举,二人关系实在是彰明较著。
后来那洛小姐还打了三皇子一巴掌,也不见他生气,还将人直接抱走了,这是丝毫没有顾及众人呐。
打完贺霖佑以后,洛朝朝才迷迷瞪瞪反应过来自己打的人是谁,正想道歉,他已经抱起她,将她带离了众人的视线。
洛朝朝浑身湿漉,贺霖佑亦是如此,她一手环住贺霖佑的脖颈,身子绵软地贴在他的胸膛之上,夏衫轻薄,也不晓得是不是心理作用,胸脯一阵微热。
贺霖佑将她抱得极紧,洛朝朝臂膀甚至无需用力,脑袋也舒适地枕在他的颈间,正好,给了二人低语的时机。
洛朝朝声音低柔,轻柔无力:“对不起。”
贺霖佑一听,嘴角噙笑,故意颠了一下自己的臂膀,笑道:“没事,待会若是有人状告你扇打皇子,最多也就断一只手的事,性命无虞。”
这话定是开玩笑的,洛朝朝自然是听出来了,忍不住在贺霖佑肩甲处的软肉使了一把力,算是他戏弄自己的报复。
“爪子当真是不想要了。”
洛朝朝也只是两指用力,贺霖佑却是臂膀一收,那力道,恨不得将洛朝朝揉进自己的怀里。
其实,他身子坚硬,洛朝朝根本就没掐起什么肉来,报复不成,反倒苦了自己,于是又软声开口:“我错了。”
这次,贺霖佑没有再出言戏弄她,二人无声地静默着,洛朝朝怕贺霖佑抱着累,也没有再乱动。
沿途似乎还有不少宫人,洛朝朝便将脑袋深深地埋在贺霖佑的怀里,没再抬头。
不知走了多久,贺霖佑才抱着她进入了寝殿。殿内尽是他的气息,是何地方洛朝朝也大致猜出来了。
贺霖佑吩咐宫女去拿两身干净的衣服过来,一套是给他,另一套自然是给洛朝朝的。
方一吩咐下去,贵妃娘娘身边的端嬷嬷就来了,跟来的小宫女手里拿着一身干净的衣裳,和贺霖佑道:“料想殿下宫里没有女装,所以贵妃娘娘命奴婢拿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过来,太医院的太医即刻便会过来,殿下不必担心。”
出了这等子事,蒋依容就算是想过来看洛朝朝,怕也是得送走了前殿的那些夫人小姐们才能过来,所以此刻殿内就只剩下洛朝朝和贺霖佑了。
洛朝朝身上的衣裳是湿的,不想弄湿那张软榻,便站起了身,只是此刻薄衫贴着身子,叫她极为不自由,又见贺霖佑拿着一身白色女装进来,更叫她无地自容了。
连忙转过身子,两手交叉护在胸口:“我母亲呢?”
贺霖佑见她不自在,却又纤柔苗条的背影,眼眸微深,将衣服放在一边的矮桌上,才开口:“我母妃有几句话要与她说,一会就过来。”
方才洛朝朝一直缩在贺霖佑怀里,倒也没有发现林夫人是何时被贵妃娘娘叫住的,此刻贺霖佑这般解释,她也不疑有他,点点头意思自己知道了。
望着湿濡墨发攀岩的玉背,贺霖佑有些出神,薄衫之下,后背甚至可见一根细细的带子,结扣依旧清晰可见,叫人喉咙发紧,心尖发烫。
其实,是他想问洛朝朝几句话,所以才让母妃拖住了林夫人,他们母子之间,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能知道彼此心中所想。
他倏地转后身,声音低沉:“你先换衣服吧。”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离去,洛朝朝才肯松懈下来。若是此刻贺霖佑看见了她的脸,定会笑她脸红如桃。
一边脸红是因为被那狗太子扇了一巴掌,但是耳朵和另一边脸红却是不好解释的。
等着屏风外的脚步声远去,殿内再度安静了下来,洛朝朝才敢回过身去拿贺霖佑放在桌上的衣服。
心想着,得快些换完衣服。
殊不知,屏风之外,贺霖佑身子半依在梨花木椅上,并未离去。
浸湿的衣袍裹着他劲瘦的身躯,他就这样毫无顾忌地静坐在那,看着屏风后的人儿。
无人知晓那半个时辰他是如何过来的,心急如焚,恨不得杀了贺麟祺,深怕自己去晚了一步,洛朝朝就……
秦大人之女死时的惨状犹在眼前,那张惨白的脸若是换做洛朝朝的……
一想到这里,他便忍不住阖上眼,不敢再想下去。
屏风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泡了水的衣裳想解下来属实需要费不少力气,甚至比平日里解衣裳的动静还要大些,不过洛朝朝也庆幸,殿内此刻没有人了。
窗外映进来的日光将少女妙曼的身形勾勒得一览无余,细腰纤柔,背薄肩直,她手缓缓伸向后背,解开了那细长的系带,随后伸向后颈,身上那件紧贴的小衣就被解了下来。
贺霖佑眸光一颤,屏风那的人儿还浑然不觉,她缓转过身,就想去够放在桌上的干净衣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就在她将要回过身之际,贺霖佑猛地闭上眼眸,喉结一滚,胸膛猛烈起伏,心想,他当真是算不得什么君子,尽管心里已经将洛朝朝视为自己的,可自己此刻留在这里,和流氓痞子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此刻想走,已经晚了。
洛朝朝还在屏风里头穿着衣裳,心想段嬷嬷倒也细致,居然连里面的衣裳也给她备好了,可是当她手里系小衣带子之时,便苦恼了。
这衣服小了。
家里贴身的衣服都是云桑她们给她缝制的,所以自然是合适自己身子的,可是这送来的衣服,似乎只适合寻常女子,洛朝朝压着胸口,深吸一口气,然后想给自己系上,发现依旧不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胳膊都酸了,却依旧不得法。
不穿?
可是夏天衣服薄,身子容易透,冬天就好了。
这可怎么办。
贺霖佑在外头闭眼良久,心里估算着洛朝朝此时也应该穿好衣服了,于是睁眼,入眼却是她侧过身子,傲然高耸的侧颜。
羞红悄无身息地爬上他的耳廓,这一次,他没有再合眼。
某些方面,男人总是先于女人开窍,也更难抑制,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甚至情难自抑之时脑子里想的也是她。
既然如此,正视自己这份贪念,有何不可呢。
“衣服不合适吗?”
他忽然开口,吓得洛朝朝身子一哆嗦,连忙捂住胸口,怒声质问:“你怎么在这里?”
相较于洛朝朝的激动,贺霖佑就要冷静许多:“我一直都在这里。”
那岂不是说,刚才自己换衣服的画面都被他看过了,洛朝朝欲哭无泪,怒骂:“贺霖佑,你个臭流氓。”
听她娇软的声音骂自己,贺霖佑反而笑了,不否认,继续问:“若是衣服不合适,我叫端嬷嬷再送一件过来。”
自己衣服小了,却由他去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丈量过她的身子呢,他不要脸,她洛朝朝还有脸呢,赶忙阻止:“你不许去。”
第69章
呵止了贺霖佑以后, 洛朝朝欲哭无泪,此刻,放他出去也不是, 不放他出去也不是,当真是左右为难了。
贺霖佑问:“怎么了?”
屏风内安静了片刻, 洛朝朝的声音才悠悠传来:“你这, 有没有细一点, 长一点的绳子?”
贺霖佑面向房门的俊脸闪过一丝疑惑, 然后反问:“你要这个做什么?”
“自然是有用啦。”洛朝朝气急, 总不能告诉他, 是为了延长小衣后面的两根带子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有。”贺霖佑回过神,“你等一会。”
听殿外窸窸窣窣的动静,洛朝朝小心翼翼地透过屏风,看向外面。只是她这边偏亮,他那边偏暗,逆光原因实在叫人有些看不清, 见他身影消失了一会,然后又忽然出现,洛朝朝急忙背过身去。
贺霖佑手里拿着的,是装订册子的白线,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种东西,不过此刻也无比庆幸自己宫里有这种东西, 行至屏风面前,犹豫了半晌, 问:“我抛过去?”
洛朝朝立马小跑着走到了屏风旁边, 伸出一只纤白细腻的手:“给我吧。”
贺霖佑立在屏风中间,眼睛落在伸出来白生生的小手上, 眼底似有暗流,波谲云诡,森然幽幽。他脚步轻移,步步朝着那边靠近。
洛朝朝自然知道他朝这本走来了,此刻她只是拿了一件衣服虚挡在胸口,甚至都没套上,只是用一只手压着,后背一片光余。
她手空空地举着,迟迟等不来贺霖佑的绳子,正要开口催促之际,视野里出现了一团白绳。只是那绳子没有落在她的指尖上,只是虚虚举着,似乎是在诱惑她。洛朝朝想也不想,伸手就去够。
一只大手忽然袭来,圈住她的皓腕,径直就将她给带了出去。
洛朝朝吓了一跳,人就撞上了一堵厚实的肉墙,而且还是湿润的。
火热的大掌覆上她的后腰,粗粝的指尖覆在白皙细腻又纤柔优美的后腰上,一手便掌控了她半边的腰。
男子青筋凸显的手背和光滑犹如牛乳一般的肌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洛朝朝讶然抬眸之时,贺霖佑的脑袋已经压了下来,带着急迫的呼吸,扫向洛朝朝的脸颊,下一瞬,她的唇瓣就被堵住了。
温热又磨人的掌心摩挲过后背,惹来她阵阵战栗,他的另一只手,锁上她的后颈,将她狠狠地压向他。
洛朝朝的唇瓣本就是张着的,柔软又霸道的唇甫一压下来,她都来不及防守,就被攻陷得一败涂地。
他抱着她的掌力大,唇齿间的力道也大,生涩又蛮横地欺压过来,缠着她的舌尖,似是要汲取掉她唇齿间的每一丝空气。
白绳子掉落,洛朝朝抵在胸口的白色水衣也不知被谁扯动,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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