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跳进包围圈,一只只扒拉着幼崽查看精神状况。
可别撑死了。
才探查了大半,身体突然腾空,宣止现在受不得这个,肚子立马有所响应,作势就要吐。
抱起它的是杜簿安,温驯的小白猫一反常态,剧烈挣扎踢踹,它可没收爪子,杜簿安手背手臂上刹时多了三四条长长的伤痕。小白猫重获自由,没多远脚步踉跄,哇一下吐了。
围观的学生瞬间散开。
“怎么回事?”
“这猫病了?”
“前几天看还好好的,能跑能跳的。”
医院挂水没让小猫尴尬,在杜簿安面前哭鼻子也没让小猫尴尬,围观的学生议论了几句,宣止恨不能把脸埋进土里,万分庆幸身上有毛,看不清它通红的脸。
杜簿安看都没看身上的伤口,蹲下去先检查小猫有无外伤。宣止被他翻来覆去地看,又是一阵恶心。
杜簿安没看到明显伤口,反手又把猫抱起,这次抱得更轻柔。
张仰青也在,他找围观的女生借了张纸,示意他注意伤口:“出血了。”
杜簿安忙着抱猫,这小白猫似乎真的能听懂人话,张仰青一开口,也看向他的伤口,瞅着还有点愧疚。
小猫断了挣扎,老实被抱,张仰青借来的纸巾还没派上用场,血迹已经被它一口口舔了。
张仰青尖叫着捂住杜簿安的伤口,用手把伤口和小猫隔绝开。
“别舔了我的祖宗!”
宣止收势不及,最后一口舔在了张仰青的手背。猫舌头倒刺刮人,张仰青痒得一抖,手上刮了一层淡粉色的唾液。
杜簿安伤口被舔反倒纹丝不动,抱猫就走。
“哪去?”张仰青跟着喊。
“回宿舍。可能只是一般的吐毛球,回去观察一下。”
“你真要养?”
小猫在自己怀里从未这么安分过,这次有戏,杜簿安心情不错。
“仰青,又流了,帮我擦一下。”
张仰青捏着纸凑近来看,血量不少,甚至染红了猫毛。
他刚敷上伤口,杜簿安皱眉:“擦猫。”
张仰青:“?”
早晚温差初见端倪,张仰青穿了夹克,宣止不大,塞进夹克刚好夹带进宿舍。杜簿安抱猫一口气爬了五楼,宣止认了认门牌,517。
宣止第二次进男生宿舍。杜簿安的宿舍打破了他对男生宿舍的印象,不脏不臭,反而和女生宿舍差不多。
让宣止印象最深的女生宿舍是11号楼的106,女生喂它的时候,宣止经常往宿舍里瞅。
杜簿安这里比106还要整洁。
杜簿安从衣柜挑了几件比较柔软的衣服铺在桌面上,把好奇张望的小猫往上一放。
秦礼遥柜子里常年备着药箱,杜簿安打了声招呼,拆开消毒水和绷带简单处理了下伤口。
再转过身来,小猫踩桌面扒阳台,抻着半个身子够到了杜簿安的花盆,一口叨掉盆边好几根幼苗,衔着窝回杜簿安粗制滥造的简易猫窝,抱草精神地兔子蹬。
张仰青目瞪口呆,头一次思考这盆在宿舍活了一个假期的草的品种:“班儿……你这盆不会是,猫薄荷?”
“嗯。”
第十四章
宣止后悔。
杜簿安宿舍里还有这种好东西?
要不要跟他走另说,它先考虑着,不耽误先他嗑两颗草。
张仰青围观小猫又蹬又踹,前翻后滚:“看着没病,挺精神的。”他忍住没说,好像有些过分活泼了。
木林去陪女朋友了,不在宿舍,张仰青和秦礼遥两人都没养过猫,更对花草没什么了解,看着小猫嗑草,新鲜得仿佛第一天发现宿舍里住了一头大象。
张仰青扒拉草叶,恍然顿悟:“它头些日子这么黏你,莫非是闻到你身上有猫薄荷的味道?”
秦礼遥:“你也住在宿舍,还在窗台的另一边,也没见有猫黏你。这草还认了主?味道专往班哥身上飘?”
秦礼遥说话好听,杜簿安很欣赏,合上药箱给人放回柜子里:“谢了。”
“也是。”张仰青再度提出设想,他不解道:“班儿,有这种神器,你怎么没早拿出来?你不是喜欢这猫,拔根草不就拐回来了?”
桌上小猫耳朵动了动,杜簿安帮它把嘴边咬烂的草茎捻下来。
“那它心不诚。”
张仰青奇了:“一只猫懂什么?”
杜簿安:“它不懂没关系,我懂。”
张仰青目睹过杜簿安母亲去世后的悲痛,那之后对他的生长环境也有些粗略的了解,杜簿安那点畸形的心态他心知肚明,但并不代表他能理解:“哪有那么多童话故事,别走死胡同了啊班儿。”
秦礼遥听不懂他们的哑谜,默不作声伸出一根手指戳小猫的脑壳。小猫在桌上团成了一只海螺,只有脑壳和后背是露着的,秦礼遥一根手指惊扰了嗑到混沌的猫,海螺电打般分解,扭成麻花朝地上摔。
秦礼遥慌忙用手去接,杜簿安先他一步,一把搂住猫放回桌上。
秦礼遥看得分明,不是杜簿安更快,是杜簿安不经思索。自己却对猫尚存警惕的心态,动作小心犹豫。
宣止整只猫懵懵的,还沉浸在猫薄荷带来的虚幻迷梦中,这一番遭遇神智归位。
猫醒了,猫的肠胃也醒了。
添加书签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