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簿安离开宿舍后,低沉的气压久久未散,木林心有余悸:“三年了,我第一次见他这样,真他妈吓人。”
张仰青拍他肩膀:“不会安慰下次别安慰了。哎。起都起了,去吃个早饭不?礼遥,你眼睛怎么这么红?”
“红?”柜子上就有镜子,秦礼遥的眼睛布满血丝,艳得吓人,张仰青提醒之后,他才后知后觉昨天眼睛的痒意未褪,反而有加重的趋势。
木林说:“熬夜了吧?走吧下去吃饭,顺便去药店买瓶眼药水。路上看看能不能碰到小白,给我们班儿抓回来。”
他们碰不到小白,因为宣止在给杜簿安不停发消息,这些消息叮叮咚咚在杜簿安兜里响了一路。
杜簿安还穿着睡衣,随便在桌上摸了件外套,外套上还沾着雪白的猫毛。他倚在凉亭里,一根根把毛揪下来,逐条去看宣止发来的信息。
小骗子在鲜活地批判自己的拍照技术。
杜簿安不想反驳。
那只是因为他没有好好拍,他有点不太舍得让别人欣赏自己的猫,包括目前在他心头有着非凡意义的宣止。
成功拿到宣止的联系方式,还能看到宣止同他乱七八糟扯下一堆闲话,杜簿安此时却没有预想之中的欣喜。
但不至于索然无味。
从上到下扫过累下的消息,杜簿安的嘴角还是微微勾起,被小猫抛弃的失望情绪有所缓解。
小骗子的中心思想很简单。
他想还钱。
杜簿安没算过自己在宣止身上总共花了多少,宣止对他的意义不在于此。
他略过那些讨好催促,一字一字地打下去。
“宣止,你之前真的没见过我吗?”
宣止回得很快,就像是一直守着手机在等他。
“你终于回我了!”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杜簿安看着消息框,他等得迟了些,小骗子记性不好,是该给时间好好想想。
宣止没有回避他的问题,也没有贸然回答是或否。
杜簿安等到的是宣止的反问。
“杜簿安,我们之前是认识吗?”
杜簿安笑了,他的心情竟然奇异地上涨。
“小学长,你是笨蛋么。”
“等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跟我讨论还钱的事吧。”
小猫瞪穿屏幕。
宣止分明不可能和杜簿安有交集。
他都要完全记不得在遇见杜簿安之前,上次化形是什么时候了。
不说就不说,宣止零零碎碎也能拼凑出大概价位。
杜簿安因小白额外支出的治疗费用宣止给不出缘由去承担,但他必定都会找借口还上。
得不出有零有整的具体价格,这意味着宣止必定要偿还比预计更高的债务,小猫赌着气,呼叫债主:“伯医生,给我找个能赚钱的活吧。”
第十八章
赚钱?
伯医生打量小猫。
宣止盘着腿占据在他的老板椅上,桌面没乱,单摆着一个手机,是刚被宣止气急扔在桌上的。
“好。”他同意了。
宣止眼巴巴看他,伯医生只说:“不急,先去抓猫。”
他们率先去了x大。
x大不远,步行不到半个小时,宣止这次认了路,绕着x大校门口的牌子转了整整一圈,类似于标记气味。
原型是狗的伯医生没转,他成熟地等着宣止转完,随着人流混入闸机。
x大要比a大面积小上一圈,猫崽很好找。x大对流浪猫的管理明显更为完善,有成熟的社团自发为猫崽准备了质量不错的猫窝,猫窝上还贴了校徽,甚至在猫窝外设计了专门的储物空间,猫粮分门别类堆在里面。
有学生在逗猫,伯医生和宣止不打算张扬,等着小猫周围没了人,两人对视一眼,偷了满满一袋。
宣止对这个自己凭空捏造的母校兴趣很浓,两人原路返回途中,宣止在伯医生身后慢了半拍,好奇又用心地打量x大环境。
他得好好记住,下次就不用对着杜簿安凭空胡扯了。
会动的袋子十足可疑,伯医生又高大显眼,两人干脆回到家属院。伯医生将新来的一窝猫崽单独放置隔离,以免和原住民因不熟打架。
伯医生联系人上门取猫,命令宣止去把a大剩余的猫崽接过来。宣止拎着猫崽袋子回来的时候,取猫的人正和伯医生相谈甚欢。
“宣止,这是郎老板,郎渠。这批小猫先送到他店里。”
狼。
伯医生联系的人果然都是精怪同胞。
宣止第一次见到狼妖,从外表来看,郎渠年近三十,深灰的中长发挑染出几根白毛。狼妖的犬齿磨不平,即便变幻成人,言笑间宣止还能看到郎渠泛着利光的尖齿。
这只狼妖化了人也没有伯医生高,他散漫地坐在伯医生的老板椅上,长腿搭在桌面,单只手捏着只猫崽的脖子。
是那只开了灵智的黑白花幼崽,伯医生打算把它也托付给郎渠。
把猫托付给狼?
宣止眼神惊恐。
“吓着了?”郎渠笑了,有点邪气,“我说哪来的猫味儿,原来伯医生还收养了这么一只刚化形的小崽子。”
“没收养他,叫他过来帮忙。”伯医生搬了一桌的猫崽,“就这些,能安顿好吧?”
郎渠甩手里的黑白花:“这只我单独留下跟着我家小白,能混成什么样看它自己造化,剩下的统一放在店里,找几个熟客分出去,送不出去的统一养大给我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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