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方渡燃的家庭氛围也不太好,除了见过被他十分排斥的父亲以外,连母亲也没听说过,家里具体是干什么的家长也不喜欢多问。
现在能跟郁月城之间处得这么好,凭他带方渡燃这一年的经验来看,他和郁月城之间的关系,也许比他周围那几个经常一起受罚的同学还要深。
眼见能有机会让他多参与到班里,陈老顺水推舟地说:“月考过后有三年一届的青训篮球联赛,今年省内的赛场在我们学校,你们要不要代表班里去试试?”
方渡燃不太想,这种事他一贯直接拒绝,也不想给实验室的资料上添上一笔他某年某月某日拿了什么奖,还是团体比赛,社会化相当成功,数值几点几……
于是他一如往常利落拒绝:“我没时间。”
“今年多了郁月城,赢的班级有出国游,以班级为单位参赛,不以学校,你们多考虑考虑?”
陈老看看郁月城:“我听你叔叔说,你的体能条件也不错,这次恢复也没问题,还玩过极限运动,打打篮球没事吧?”
“没有。”郁月城看向方渡燃,顾及到他刚才明显变化的情绪,只说:“我回去想想。”
“你特别想参加吗?”方渡燃当场问他。
他想的是可以跟方渡燃一起留下一些共同经历,他错过方渡燃好几年的成长,但方渡燃不愿意,他也不会勉强。
还没说话对方就把头转回去,让他意外的话响起。
“我不能保证拿名次,我其实也不是很想拿名次,这是比赛的大忌。”方渡燃在陈老面上直言:“如果你能接受我拿不了名次,我可以打。”
郁月城眼里的疑惑藏不住,但没有直接问出来。
这番话他万万没想到是从方渡燃的嘴里说出来,从神情上看,可能还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才是他干脆拒绝的理由:他不想赢。
可以打,但没必要,因为他不想赢。
方渡燃在他眼里,是那种非常有责任感,能关注到班集体的利益得失的班长。
如果参与了比赛,身上背负的是班集体的荣誉,他会是赛场上最有号召力,最全力以赴的人。
也是站在高处,亮眼的,胸有成竹要去拿第一的人。
这话,实在是太不像他。
也不像他记忆里对画画也会很执着的小男孩。
“比赛嘛,当然是有输有赢的,让你们参赛,不是非要你们拿奖。高中生涯很短暂的,”陈老看着他们洋溢青春的面孔道:“如白驹过隙,转眼即逝。你们在青春里留下点颜色,日后回忆起来也是个好事嘛。”
郁月城以前没觉得时间过得快,没有方渡燃在的时候,他只想快快地长大,去找朝夕相处走过十来年的伙伴,去找他有婚约的少年,
日子过得太慢,只有在学习的时候才会光阴似箭,夜里一放空脑袋,时光就漫长起来。
现在方渡燃就在身边,怎样都可以一起经过这段岁月,他以方渡燃的选择为准。
“我听班长的。”郁月城一句话出让决定权。
予以重任的方渡燃有点后悔刚才那句“我可以打”,被两头驾着也不是他的风格,指指自己的空碗:“我就说是鸿门宴吧。陈老,以后你再想请我吃饭,更难了。”
·
在办公室里又聊到了郁月城的学习安排和时间,陈老发现除了能知道郁月城考试对分数的安排和试卷的看法,在其他部分大学课程的学习上,他还真帮不上忙。
第一节课都快结束,他们三个人吃吃喝喝收拾干净,走回去的路上方渡燃恍然大悟:“今天第一节音乐鉴赏课,难怪陈老这么大方,不让我们俩上课,尽瞎聊了。”
“郁月城:嗯。”
方渡燃:“你知道?”
“路至安搬走的书桌上贴了一张课表。”郁月城说。
“你会背课表吗?”
方渡燃觉得他的脑细胞对知识是经过严格筛选的,运行非常精密,不会摄入这些没有营养的东西。
“我来宿舍的第二天,看了一眼。”郁月城迎着他的眼神回话。
“我想错了。”方渡燃摇摇头:“我以为你是不会背没营养的东西,没想到你是过目不忘。”
“不算有意去记,看了一眼大概能知道,还上过课。”郁月城说。
“能把人听瞌睡的课你都这么走心,老师讲的你都会吧,听着不无聊吗?”方渡燃问。
“先看看每门课的进度和讲授方式,之后就会做自己的事了,看书学习和写题。”有两门课郁月城旁观来看,也认为讲得容易分散注意力。
如果方渡燃有意想学的话,他打算了解一下方渡燃目前的进度,重新备课给他一份学习资料。
穿过办公室和教室中间的大厅隔断,这里没人,是个正准备装修的大办公室,走廊的拐角也没有监控,方渡燃突然出手把郁月城拉进拐角处,一手按在墙上完整把人隔绝在墙角内,拿身体叠上去遮住。
后背抵上冰冷的墙面,压得太近,郁月城肩胛骨顶在墙上抬眼看他,乌黑的眸光干净清澈,能透出他的倒影:“怎么了?”
“刚刚甩锅给我?”方渡燃沉下脸。
郁月城没被他变脸唬到,突然出击也完全没有任何戒备之心:“我想让你决定,你是班长,我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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