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是认为我没想明白,没考虑以后。”郁月城干净透彻的语气回荡在科研基地惨白空旷的走廊里。
“您知道, 我不是一时冲动。要去见他,我从七年前就想过,快八年了。”他停顿片刻,接着道:“我从来没做过冲动的事,包括跟他有关的一切。将来怎么打算,怎么向你们交代,我也想过。”
安靖陪在身边,给足他思考的空间,等了一会儿才接话:“没有人比爸爸妈妈还要了解你,你稳重,可小燃现在有难处,你爸爸是怕你一时想不明白,陷进去耽误了自己。”
“我和方渡燃,现在还没有确定要在一起。”
郁月城在跟方渡燃重逢后,面对未来直言:“方渡燃的记忆也没有完全恢复,会不会跟他走到结婚结婚那一步,我不知道。”
“······但是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方渡燃会不会跟我在一起,我都愿意负担他今后的生活,和他的身体状况。如果我们分开了,我也可以退出他的生活,让第三方来照顾他。”
安靖了解自己的儿子总是考虑周全,在感情上,这是郁月城的第一段感情,还可以想到这么远,做好打算,是她完全没料到的。
“就算小燃和你没有结果,他是茵茵在世上留下来的唯一的联系,我也会照顾好他。”安靖说。
“他的监护人对他,非常残忍。”郁月城思量过后说道。他不想用虐待这样的字眼,这对于方渡燃承受的所有来说,远远不够。
安靖往后看,紧闭的手术室内没有结束的动静。
“如果不是因为他对小燃不好,亏待了他,小燃现在也不会在里面。”
她猜测般问:“是吗?”
郁月城点点头,母亲是很善良的人,是想不到方渡燃经历了什么的。
就连他和大伯也从未想过,那些这会是方渡燃的生活。
“他在世上已经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所以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弃他。”郁月城说:“我会一直陪着他,直到他好起来。”
“宝贝,妈妈也在。”安靖说。
“这就是我的态度,你可以转达给爸爸。”郁月城肯定道。
安靖:“好。”
手机在椅子上震动,走廊里冰冷凝滞的空气被搅乱。
郁月城拿起来挂掉电话,是律师打过来的,他换成短信跟对方交流,把本该见面的时间挪到一天以后,那时候方渡燃有没有出来,他都得去见一面了。
很多的资料,他虽然放心,也必须要亲自一一过目,还要把案件的经过再捋一遍。
刚好趁安靖在场,有件事他一直想找当事人问清楚。
“妈妈,您和廖茵茵伯母,有没有什么共同的朋友?”郁月城约定完时间发问。
安靖想了会儿:“中学时期有些同学,不过没过两年,我们就出国了,本地认识的人都算熟人,没什么亲近的。她结婚以后,方家那头的讲究多,除了跟我来往,离得近,其他的人也不常来往了。”
郁月城从手机里面翻出来几张让人蹲点拍下的照片,递给安靖:“这个人,您看认识吗?”
安靖对着照片上戴着眼镜的青年男人思索,把尘封二十多年的印象都搜刮一遍,确认道:“不认识。没有见过。”
“他是个alpha,信息素闻起来很燥,像是某种熬煮后的枯草叶。”郁月城回忆到。
如果这就是魏杨的信息素气味的话,信息素的分类里面的确有这一类。
不像他们具体到实物,被叫做特定条件下信息素,闻起来是在某种场景下,或者特殊的条件下会产生的气味。
不过这样的信息素,绝大部分的评级不会太高,最好的情况都在b+左右,因为不够纯粹。
说到这个安靖眼里有些困惑:“他是谁?”
郁月城根据这大半年的调差,已经不太确定,还是按照登记的名字念出来:“他叫魏杨,今年三十二岁,户籍是c市的人。”
安靖摇摇头,方才的困惑没了:“太年轻了,如果他是茵茵的同学,现在也不该是这个年纪。”
郁月城:“所以我才觉得很奇怪。”
“怎么了?”安靖知道他一直在整理方渡燃监护人那边的关系:“是小燃的背景出了问题吗,要不要妈妈帮你?”
“不是。后期有点麻烦,已经解决了,总体挺顺利的。过两天就要开庭了。”
郁月城始终感觉这个人像隔着一层雾:“他说他认识您,方渡燃也说这个人说过,他还认识伯母。”
安靖怔住,又仔细把照片看了两遍:“我确定没见过他。开庭在a市吗?我可以去见见他。”
“在榕城。”郁月城说:“见不到他,他跑了,开庭除了他,其他人都必须出庭。我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有我的人介入,非法集资和灰色收入,这次是公诉。”
具体涉及到的项目,还有其他的方面,郁月城没有告诉安靖,因为性别扭转项目失败,剩下的一部分家庭果然决定要以受骗的名义起诉方正海他们,这些他可以推波助澜,但不是他需要的。
他只需要把这个项目摧毁,再让方正海受到他应有的惩罚。
怎么处置,他都觉得不够,方正海在榕城的实验室里留下来的大量数据,他还要跟郁闻礼携手去留存下来。
大半年过去,这件事终于快要走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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