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要是和尚路过了都得指着她大喝一句何方妖孽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左右无人,云姜只好亲自上手,给浑身颤抖的老大绑在柱子上,虽然跑不了走不了,这玩意爬走了就白费功夫了。
至于其他尸体,她也懒得去处理,等会自有人回来收拾。
垂眸看了看手上的干枯的鲜血和被血液浸透的包扎手心的布条,云姜觉得自己应该需要洗个手,处理一下自己,等又把房梁上的小兔子吓哭就不好了。
小兔子哭起来的时候是分外有趣,但总是因恐惧而哭泣就不美了,流眼泪也分情况,她不喜欢充满害怕情绪的眼泪。
等待的时间太漫长,饶是精神紧张的陆沅也熬不住,双手抱着大柱子昏昏欲睡。
“陆姑娘,可以下来了。”
下面传来一声唤声差点把她惊到摔下房梁,云姜也没想到会吓到对方,瞳孔一缩,紧走几步向前伸手欲接。
好悬陆沅是抱着柱子稳住了身体,不至于摔成一摊饼,心有余悸地往下望去。
云姜满脸愧色,懊恼道:“抱歉,竟然吓到你了。”
“没事,我只是一下子没醒神而已,你可终于回来了。”陆沅上下打量云姜,这天色蒙蒙亮的,也看不到对方受没受伤:“你没事吧?”
“我无碍,他们伤不到我分毫。”云姜说:“我这就接你下来。”
把那桌子拖回原地,再次借力跃上房梁,捞着陆沅的腰回落。
整个过程快速轻灵,还没等陆沅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地上了,还真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她陆家行商,自然也有镖局镖师护送货物,可像是云姜这样好身手的倒是罕见,不由多看了几眼。
云姜以为她不愿被自己靠近,收回手道:“失礼了。”
看着云姜收回的手,气息远离少许,周身微凉,陆沅忽然有点遗憾。
换之前哪有这样的想法,她忍不住说道:“从昨天到今天开始你都对我说了多少句失礼了,难道失礼了这三个字是你的口头禅?感觉好客气的样子,我听得觉得你疏离得很。”
话说出口后,陆沅都觉得自己怪怪的,怎么听起来那么酸的感觉?
“没有,不是我的口头禅。”云姜侧身看向门外,逐渐天光大亮。
也不知道李环那个小丫头有没有及时送信,国公府那边有没有报官寻人,还是早回去为妙,不然滋生什么流言蜚语伤到的还是陆沅这个闺阁小姐。
“你不喜欢,我就不跟你说这个。”云姜应答一句,朝陆沅看去:“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不知道是那一句话让陆沅感到高兴,她迈腿跟上云姜,就离着差了半步的距离。
刚跨出门槛,什么都还没能看见,云姜就抬手捂住陆沅的眼睛,她眼前一黑。
“怎么了?”陆沅有点懵。
浸泡过井水的掌心微凉,还有点软,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离得近了,就能闻到对方身上的熏香味。
浅淡凛冽的新雪夹杂一缕檀木香,像是神殿中缥缈欲仙的感觉,恍若谪仙入凡,成了人间锦绣之才,更添三分书卷气。
好新奇的味道,感觉这味道飘到了自己心坎上,还真有种魂牵梦绕的感觉。
“不要看,我带着你走。”云姜的话叫回陆沅出走的心神。
国公府嫡长孙什么的...可能是嫁不了,多占点便宜也不吃亏。
出身富商陆家的她抓周都是抱着金算盘,从小精打细算,什么都吃,就是不能吃亏。
陆沅眨眨眼,乖乖应了一声:“哦,那你拉着我。”
掌心下的睫毛很长,眨眼的时候扫的云姜掌心有点痒,这种痒意不光是搔在了手心上,感觉心口也被这胆大包天的小兔子搔了一下。
云姜瞥了她一眼,就看见她嘴唇勾着隐秘的弧度,像是在窃喜的表情。
或许小兔子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胆,比一般闺阁女子少了几分胆怯腼腆。
不过这说变就变,看脸下菜的脾气还是得改改,等有个比自己更好看的人出现,怕不是会提着裙摆跑路了。
见对方久久没有答复,小兔子还补充道:“我怕我看不见路,万一摔倒了会很痛的...也不用那么大力得拉着,眼睛,眼睛,你的手压着我眼睛了。”
云姜好笑道:“那要不然我抱着你出去,你自己捂着眼睛?”
竟然还有这好事?那岂不是因祸得福!
“可以的吗?!”陆沅忽然意识到什么,矜持道:“那多不好意思,你这一晚上都没休息好,还是我自己走就好了。”
口是心非,心里想什么一眼就能看穿,诡异的是云姜觉得她古灵精怪的还挺可爱的。
要不是原身,她也不至于落到那样下场,继承家业做一辈子的女富商都比什么长孙媳妇好。
云姜唇角拉直几分,手搭上陆沅肩膀,另一只手继续捂着眼睛,直接带着出去。
“有门槛,抬腿。”云姜说。
陆沅依言照做,抬腿迈出去,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在这晨光中尚未消散干净。
沉了沉心情,脸上的笑意都减轻了几分,尤其是听到柱子边带着痛苦的喘息声,鞋底染上黏腻的感觉,不用想也知道是踩到了什么。
云姜以为是她怕了,作为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的小姑娘怎么会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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