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问:“你拘着我,只是想跟我说这件事吗?”
陆沅确实没有组织好语言,想也不想就否认:“当然不是,当然不止这个。”
自己是拥有了预知全部前情的能力,可是陆沅没有,她对这个世界还是未知的,亟需探索的。
换成另一个人来,这种秘密少说得瞒一辈子,消息一旦传出去,得到的结果实在难以估量。
陆沅这种经历的人,应该更加多疑谨慎才是,竟这样说出来了。
尤其是在枕边人的选择上,需要更加慎重,这意味着全身心地信任,也意味着将性命也交给了别人。
她的枕边人能够轻易杀死她。
云姜完全不敢想象,在原本发展中陆沅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晶核被挖是什么心情。
莫大的信任感包围住了云姜,接受能力差一点的人或许会觉得难以接受。
实在沉重,或许还会有人觉得这种信任感还不如不要。
“那你说,我都听着。”云姜轻声保证:“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的。”
“我这样靠近你,会觉得很讨厌吗?”
这是一句很差的开场白,陆沅都已经后悔了。
可时光不能倒流,她沉默只能沉默下来,等待另一道声音给她的审判。
“当然不会,相反,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那真是太好了。”陆沅难得这样语气轻快,捞起她垂落的手,握紧:“我是喜欢你的,我们在一起吧。”
“好。”
极度紧张的人没听清,只是情绪操纵着陆沅把想说的话一股脑全部说出来。
内容可太庞大了,无法进行正确筛选。
所以,光影昏暗的玄关处。
从衣冠镜能看见对外一向强势的人将另一个人困在双臂之间,语无伦次的说着肺腑之言。
无所不能的强者反成了被掌控的一方,事实上她在这一方面上确实薄弱。
“本来我是想挑一个合适的时候说出来的,但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明白比起其他我更怕你会生气。”
“怕你不知道我的想法,因此感到伤心。”
“我真的没有想过移情别恋,也没有想过拖延着不回应。”
“我知道我不是个会说好听话的人,可是……”
陆沅的语速很快,可以看得出来她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完全没有经过深思熟虑。
青涩纯情得不可思议。
“谁说的。”云姜忽然说。
陆沅一顿,只觉得脸颊被温热的手指拂过,然后被双手托住。
清雅幽香靠近,微凉干燥的唇瓣被人轻轻一碰,动作很轻,但能清楚那温度是实实切切存在过的。
她听见云姜说:“你每一句话都说进我的心坎里了,可会说话了。”
大脑瞬间宕机,热成一团更加混乱的浆糊。
“……”
难以掩盖的情绪在发酵,更让陆沅难以招架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迷糊中,她只记得自己被反转过来,后背贴着冰凉的墙面。
身后坚硬寒凉,情绪与双唇却是出于水深火热之中,心脏在不听话地乱跳。
微张的双唇被人按着腰身撬开,覆在身前的人肆意掠夺,密长的睫毛垂下,倾情投入这场宣泄。
陆沅垂落的指尖难耐地扣紧墙面,摁得指尖发白。
湿漉漉的声音响在耳边,凉丝丝的手指被温热手掌握住,用十指交缠的手势摁在墙面上。
就这样被轻易掌控,亲得她腰身发软。
陆沅恍惚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太对,但被引导着陷入更深的深渊。
分不出更多的思绪去考虑哪里不对,只觉得原来亲吻是这样舒服的事情。
怪不得苏丁香总热衷于亲乱涂着口红的嘴唇。
许久之后,云姜才松开被亲麻了的双唇。
额头抵着额头,都在平缓纷乱的呼吸。
在这种事情上,两人都是新手,全靠本能摸索。
陆沅唇瓣还被咬了一个小口子,更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云姜咬着通红温软的耳垂问:“你犹豫了那么久,是在想该怎么跟我说这件事吗?”
气息微喘,眸中水光泛滥的陆沅点头:“嗯。”
云姜用手理顺她的头发,侧脸去亲吻额头:“就算不说也没关系的。”
瞒着也没关系的,她愿意接受这种不保留。
陆沅的反应却很大:“不行,难道缔结亲密关系的第一步不是信任吗?”
她没有家人,也没有过爱情,这是她想象中的关系,并亲身实践。
至亲至疏夫妻,不是每个人都会对自己的伴侣是全身心信任的。
同床异梦,快餐爱情者不在少数,倒是显得把陆沅一直以来的坚持显得不符合实际起来。
越是没有什么,就越会渴望什么。
陆沅当然也不例外,功成名就的她最渴望的就是纯挚感情。
成长经历不同,人生追求不同,竟也能养出这样执拗深情的脾气,很难用一句恋爱脑这种贬义性词语去概括。
因为云姜也是这样的人,她也觉得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那我也有一件事想跟你说很久了,其实我不是人类。”
陆沅:“啊?”
看见云姜手上开出的白色小花,陆沅的神情中透露出诡异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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