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显示屏播放着校内外场景,收音机播放着相声,手里保温杯小菊花一泡,实在惬意。
想都那几个紧赶慢赶过来的家长,保安就止不住地摇头:“现在的小孩,多好的条件反而不学好了,换做以前哪有这条件,一点都不懂珍惜……”
喝一口菊花茶,便看见一辆黑色轿车朝校门驶来。
保安大爷站起来,看着前车座车窗问:“你们找谁?”
打下来的却是后车座车窗,露出一张清雅柔和的脸庞,她说:“你好,我找高主任。”
也不知道是谁的家长,竟然这么年轻。
保安大爷说:“登记一下。”
“好。”
车内的年轻女人接过登记本,写完后递了回来。
大爷一看,这字是在不错,能看得出专门练过的痕迹,颇有风骨。
在这一行行歪瓜裂枣的胡乱字迹中好看得像一朵奇葩。
不免感到惋惜,这样好家长做榜样,孩子竟是打架斗殴的叛逆崽,白瞎了。
保安大爷摁下收缩门禁栅栏的按钮,把第一个到达的家长放进来。
教导处内,老高正叉着腰寻人,把桌子拍得的震天响。
“你们能耐了!真是能耐了!”
“打架哈!”指云姜。
“放学阻拦女同学还跟人打架哈!”指三个男学生。
“这么有出息怎么不来揍我啊?以为我治不了你们吗?!”老高啪啪拍桌子,痛心疾首:“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老师们的辛苦教育的?说!是谁先动手的!?”
被校医收拾过的伤残组合一指角落,像是斗败的公鸡。
红发女生安安静静地坐着,双眼放空。
蓝校服配着红头发,确实是很不协调,每次看见这严重违反校园风纪的颜色,教导主任也是眼睛疼。
还是昨天才染的色,可鲜艳。
老高也不是没有想过逮着人给剃,以儆效尤。
但是教育行业待了那么多年,明白青春期大姑娘的头发不能乱动,要是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那不得是害人孩子的性命?
况且这大姑娘的监护人还跟他报备过她的家庭,转学到这里也是希望他能纠正一下她的脾性。
“你为什么打人?”老高说:“还有你这头发颜色怎么回事?染的跟辣酱罐头盖似的,你看着好看吗?!”
其实挺好看的,云姜长得白,五官精致挂,不会被这一头红发压下去。
可穿越至今,云姜压根没照过镜子,想到辣酱罐头盖的颜色整个人都不好了,以为老难看了。
一时间没能答上来,残存的记忆太混乱,回忆起来也只有数不尽的脏话。
老高以为她不知悔改,更加气闷:“转学过来不到两个月就打架,屡屡逃课,还把头发染成这颜色。上一次考试我可听你班主任说了,总分加起来还不够两百,你对得起你监护人一片苦心吗?”
监护人这个词拨动了云姜的心弦,潜意识对这个词汇感到烦躁抗拒,白净的脸黑沉下来了。
一时间竟没有察觉到老高用词的微妙之处。
云姜反驳的话脱口而出道:“因为他们骂我。”
“他们骂你什么?”
“骂我婊子,还在放学路上堵我,说我勾引我们班班长,要我跟他们去谈谈。”
说完,云姜才发现刚刚问话的声音不对。
是女人的声音,老高把嗓子夹烂都说不出来的声音。
云姜似有所觉,回头看去。
教导处很安静,所有目光都汇聚在大开的门。
其他老师大多都离开了,也不用担心开着门训人会伤学生面子。
只见门前站着一个眉眼如画的年轻女人,杏眼挺鼻,嫣红的嘴唇微微抿着。
身上穿着木兰色曳地旗袍,下摆是栩栩如生的青竹叶刺绣,开衩仅开到小腿处,做了滚边工艺。
她是清冷的,单薄的,不甚浓烈的颜色却让人留下见之难忘。
哪怕她不是笑着,也让人觉得这是个淡雅如水墨画的女子,不会是个强硬严肃的人。
云姜看呆了,瞬间一见钟情,两眼发直。
老高显然是认识她的,说道:“小陆来了,进来吧。”
门口的陆沅迈步进入,脚步声伴随着什么东西杵在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这时众人才看见陆沅手上握着的手杖,那是木制手杖杵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陆沅目不斜视地朝云姜走去,不改温声细语:“你有没有受伤?”
第一句话,她问的是伤情。
伤残三人组目光微妙,而后变得不屑。
原来是个瘸子,白瞎这张好脸了。
云姜还没从刚刚的情绪中走出来,思考如何组织语言。
余光看见那三人组的眼神,拳头又忍不住.硬.了。
陆沅显然很习惯云姜抗拒不合作的态度,她说:“事情我听说了,也让人去看能不能调监控出来,如果是他们先对你言出不逊,你进行反击的话,这不是你的错。”
“小陆,教育孩子可不是这样教育的。”
老高听得脑门突突,他算是知道为啥云姜这样叛逆了。
要是没有陆沅的纵容,他老高把这实木办公桌生吞了!
陆沅转眸,看向老高说:“不是她的错,那就没有让她白吃亏的道理。况且是对方是三个人,我这边就一个人,如果她没有赢,我岂不是要在医院里才能见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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