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渊注视着林旸离开,直至脚步声都听闻不见方才收回了视线,难掩疲倦地垂下眸来,眉头轻轻蹙起,喉间压抑出几声含糊的低吟,气息急促,缓和片刻,慢慢挪动指尖将鼻尖上的汗水拭去,目光重又落回林旸离去的门上,漆黑的眸中光彩黯淡,却又敛了一点柔和微光,好似寒夜中唯一亮着的一点孤星,固执地等待着久别离散的归人,她于内心深处总担心着林旸离开,虽是早便醒来疲累极了也不愿再睡过去,莫名的恐惧让她不敢阖眼,像是她早便失去过林旸,刻骨的悔恨与疼痛早已烙入魂灵,即便现下无知无识仍能轻易令她心生恐惧……
林旸取药回来时门内已安安静静地没了动静,她的心思都在洛渊身上,一推门便察觉洛渊已然睡了,转身将门轻轻阖了上,洛渊的脸微微向门外侧着,显然是在等她回来时终于抵不住倦意睡了过去,林旸伸手将她侧脸上几缕被汗沾湿的细发抚到耳后,神色中方才卸去了伪装,满眼痛楚涩然,洛渊的身体仍冷得吓人,眉头轻轻蹙着,显示出主人在睡梦中亦在忍耐的难言痛楚,林旸将唇抿得苍白,只有在睡梦中这人才不会对她掩藏,她才得以窥见自己的存在究竟在这人身上究竟留下了怎样的伤痛。
林旸垂首立于榻前,恍惚中忆起了她们初遇时的画面,那时洛渊亦是这般伤重地躺在床上,她偷偷端详了她许久,只觉得这人生得太过好看,让人生不起利用的念头,没想到时过境迁,再见到她这般虚弱易碎的模样竟是全然不同的两种心境,原来这世上当真有一人的痛,是恨不能以己代她的。
洛渊此番伤至性命垂危,已是极难恢复,所幸在钟林晚的竭力救护下总归是一日好过一日,以七日神志不清为代价暂且守住了根本,余下的便是每日变着法子调养巩固。钟林晚早便同两人交代过洛渊的身体状况,是以即便恢复缓慢亦免去了林旸过于担忧,烈药虽好却会损神伤志,稍加不甚便会将人变得痴傻,若非洛渊初期身体实在太过虚弱,钟林晚是决计不敢将这药用在她身上的。这一养便是两月过去,洛渊由不得动弹慢慢恢复至能够起身行走,背上外伤亦被养护得妥善,几乎好全了,只余下些许暗藏的内伤,再经半月调养基本便也好了。
洛渊的身体日渐好转,这一番突如其来的变故却已打乱了四人原本的计划,自洛渊受伤后竟未有关于白霁的半分消息传来,期间虽曾间断向映雪传信数封,却也不见任何回信送来。
钟林晚每日为洛渊伤势挂心,从未在两人面前提及白霁,这两人亦皆是通透之人,并未就此多言,只在私下独处时猜测白霁此番恐是脱离映雪受阻,只能再等上七五日待洛渊全然好了再去映雪寻她。
两人本商定好七日后便动身前往映雪,暂将钟林晚托与南夙照顾,却未料到竟是久未露面的南夙先一步来寻了她们,将一封绘有独特印图的密函交与了洛渊,眸中隐见沉色,“沈寒栖已死。”
洛渊接过密函的动作一顿,蓦地抬起眼来,眸中难掩惊色,“怎会……何人所为?”
南夙目光沉沉,落于洛渊手中的密函之上,声线冷绝,“白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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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要加快进度写后面啦,隔了这么久更新本来想完全写一章小甜饼的,结果没凑够字数……大家喜翻的小白回来啦!(哇想小白师父的名字真的卡了好久,想写个又冷又酷又有内涵像小白一样的好名字!)
#师坎蹇困#
第209章 代价
南夙一句话吐出,连一旁的林旸都变了面色,幸而钟林晚现下不在近旁,洛渊眸中一瞬惊色,知晓此事非同小可,随即将手中密函拆了开,却是愈读眉头便愈加紧皱。
“阿霁现在何处。”洛渊从密函之中抬起头来,眸色沉沉,密函只供盟内各派掌门可阅,以蛮州异草汁液写成,字迹半刻内便会消失不见,洛渊以掌力一催,那封信瞬间便化作了齑粉。
“叛逃南夙一句话吐出,连一旁的林旸都变了面色,幸而钟林晚现下不在近旁,洛渊眸中一瞬惊色,知晓此事非同小可,随即将手中密函拆了开,却是愈读眉头便愈加紧皱。
“阿霁现在何处。”洛渊从密函之中抬起头来,眸色沉沉,密函只供盟内各派掌门可阅,以蛮州异草汁液写成,半刻内字迹便会消失不见,洛渊以掌力一催,那封信便化作了齑粉。
“叛逃在外,尚未抓获。”南夙声线清冷,面上神情依然淡漠,“这封密函出现于此,便表明映雪宫内消息已传了出去,他们决定借助外力抓住白霁,届时各方势力混杂,凌霄亦会派人前往。”
洛渊同林旸对视一眼,彼此的心意便已清楚,面向南夙垂首道:“徒儿与阿霁互为知己之交,她不会做出这等事来,必是另有内情,我想下山去寻她。”
南夙似是早已料到了洛渊会如此开口,淡淡应道:“去罢,若让旁人先找到了她,此事恐怕便是板上钉钉了。”
洛渊轻声应下,垂首站立片刻,忽而屈膝跪倒下来,俯身向南夙深深行出一礼,“师父于我有教养之恩,如同生身父母,不可不报,然我两次冲撞师父,所行所念皆有违师父意愿,实为不尊,渊儿不敢妄求师父原谅,只求师父莫要厌弃渊儿,此番下山后依然能允我回来,便是远远看上一眼,能知师父康健顺遂渊儿亦可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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