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
试探着喊了一声,可是除了回音之外没有任何人回应自己。
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秋望舒急忙转过拐角查看。
楼梯和其?他四人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了拐角处,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旷的石台。
一道漏光撒下,秋望舒站在拐角,看见?了石台正中?一棵好似缀了满枝红蝶的古树。
红蝶一般的枯叶从她脚下一路铺到了石台正中?,看着不像是落叶,倒像是这古树流出的鲜血。
是幻境么?秋望舒默默问自己。
一直紧跟的四人在眼前无?声消失,除了是幻境作祟以外,秋望舒实?在想不到别的解释。
想到其?余四人可能也跟自己落到同样?的境地,秋望舒心中?越来越担心。
必须要想到幻境的破解之法?,在这样?的催促声中?,秋望舒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既然所见?不一定为实?,那不如就闭上眼睛,用触觉和听觉来辨别何为真,何为虚。
闭上眼睛后,心跳和风声变得尤为明显,可是在这虚实?难辨的黑暗中?,秋望舒却突然闻见?了一阵不该出现在这幻境中?的冷香。
“易……”
一个名字即将脱口而出,秋望舒猛然睁眼,看向了冷香的来源。
一席早已刻在自己眼底的绿衫凭空出现在石台中?央。
易君笙就这么站在树下,天光溶进了她的衣袖边,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她的幻觉。
理智告诉秋望舒,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幻象。可是就在秋望舒心存怀疑的时候,她却突然抬眼,朝自己看了过来。
那眼中?没有往日的光亮,就算是漏光落在她身上,也没有半点折进了她的眼中?。
在这样?的眼神里,秋望舒的手?心颤了一颤。
如果是幻象的话,为什么非要是那日她在游灯下拦住自己的眼神呢。
还来不及想明白这个问题,树下的人就收回了目光,一言不发地朝着石台边缘走去。
即便清楚这是幻象,可秋望舒还是下意识追了上去。
“易君笙”的步伐从容镇静,没有丝毫要等为她回头的意思。就在这样?让她心慌的脚步声中?,秋望舒追到了她身后,犹豫地伸出了手?。
“等等。”
话音落下后,秋望舒却震惊地瞪大了眼。
她不敢相信,就在方才?那一瞬,她的手?竟然什么都没有碰到,就像水溅入衣衫上一般穿过了易君笙的袖子?!
就算是幻象,可是那触摸不到的衣袖却让秋望舒心中?越来越慌。
而就在她停滞的几瞬间,易君笙的身影已经迈了石台,朝着远处走去。
如果秋望舒没看错的话,石头外不远处,是头顶漏光都照不进的断崖。
“等一等!”
惊慌地再次追上去,果不其?然,这次她的手?再次穿过了易君笙的身体,而对于她的劝阻,易君笙也同样?充耳不闻。
眼看身前人离断崖只剩几步的距离,秋望舒的心中?狂跳了起来。就算这是幻象,她也不能任由易君笙就这样?跌下去!
“你不能再往前了——!”
握紧手?心喊出了这一句后,秋望舒闭眼,不顾一切地扑向了眼前人。大概是她的心绪太过强烈,这一次,她的手?掌居然真真切切地碰到了一句温热的躯体。
熟悉的冷香再次落入自己的怀中?,可是她还来不及睁眼,一阵狂风便猛然掀起,吹得衣袖遮住了她的视线!
在那几乎将她吹倒的狂风中?,闪现出了一道道刺目的白光!手?心中?的温热再次褪去,风声呼啸,可是她耳边却出现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石台和古树彻底消失在一片白光中?,取而代之的,是不知何处的庭院中?一间狭小的房间。
昏暗的房间中?,一个瘦小的人影被三四个家仆按住。那似乎是个约莫四五岁的孩子?,单薄的甚至撑不住宽大的衣袍。
衣袍下的手?脚挣扎得很厉害,虽然房中?嘈杂异常,可是秋望舒还是听见?了从那喉咙间不断发出急喘声。
那喘声像一把钝刀划过心间,秋望舒的嘴皮颤了颤,缓缓地朝那些家仆的空隙中?看去。
按住那瘦弱身影的人毫无?察觉,只是将一个金盏小心地送到了旁边颤抖不止的幼仆手?边。
怕那盏中?的东西被掀翻,那男子?恶声恶气地朝幼仆喊道:“赶紧接着!”
幼仆早被这番动静给吓破了胆,刚接过那金盏身形便晃了晃。一线刺目的红顺着金盏滑下,秋望舒定睛一看,那顺着金盏滑下的竟然是血滴。
瘦小的身影在眼中?渐渐明晰,她突然意识到,那个金盏里呈的,应该是从那瘦小的身体里取出的血。
“贱奴!”
看见?那几滴泼出来的血,那男子?瞪起了眼睛,扬手?就要落下一巴掌。
可就在巴掌即将出现在那幼仆脸上时,房门外却有人突然截住了那男子?的手?!
不知道是谁有胆敢擅闯后院,取血的男子?怒目抬头,却在看见?来人时愣在了原地。
截住他巴掌的是一个劲装打扮的侍从,可站在他眼前的却是一位妇人打扮的女子?。
插了满头的珠翠盖不住那女子?脸上的苍白,她用一种?惊恐到了极点的眼神看着那咳喘不止的孩子?,颤声问:“这就是你们说?的……砚青的药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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