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盏月正在回忆美好的过往,脸上带着怅然感慨的笑。没想到方才一直在认真倾听的黎伶,忽然出声打断:你还爬过别人的床?语气幽幽,显然不怀好意。
霜盏月一噎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只能绞尽脑汁出言解释:不一样,我那时还小,身子骨弱,一个人连被窝都暖不热。
所以你不想暖被窝,就爬她的床?黎伶迅速抓住核心内容,概括得简单粗暴,有些不对味,却偏偏一针见血。
霜盏月彻底哑火,知道殿下伶牙利嘴,接下来不论找出什么借口,都无法绕过爬床一事,心底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刚刚分享之前稍稍思考一番。
她们两人彼此交锋,并未隔绝神识,在场几人听得清清楚楚。
见到黎伶咄咄逼人地兴师问罪,忍不住笑出声。
不是吧,崽子睡在娘亲怀里你也要管?您是哪家的醋坛成精吗。商伴烟翻个白眼吐槽。
焦晨笑过之后,忽然忧心忡忡看着怀里的小熊猫:我是不是该跟焦灵保持一下距离?万一它以后跟道侣提起幼年经历,人家来找我麻烦怎么办
灵芸熙嘴角一抽,瞎担心什么,你现在也算我族之人,我倒想看看谁这么大胆子,敢来找灵界王族的不快。
黎伶拉下脸,幽幽地看一眼商伴烟,已经想出七八种折磨她的方法:魔君大人有空在这里血口喷人,倒不如把心思花在清扫之上,洞内积灰且有些发霉气味,您不动手,晚上准备怎么睡觉?
商伴烟本还想狡辩,但跟黎伶充满算计的目光对上,忽然有股不好的预感,麻溜闪人。
大丈夫能屈能伸!又何必逞一时之快!
再见盏月,我先溜了!
焦晨和灵芸熙方才也都笑了,没魔君撑腰,双双认怂,说一句我们去打扫洞口,随后接连跑开。
一眨眼的功夫,两张石榻边就只剩下霜盏月和黎伶两人。
没别人干扰,黎伶可不止醋坛子成精,简直是醋坛得道飞升,吃醋且不讲理:以防万一,我先问一句,你不会也觉得我在无理取闹吧?
语气耐人寻味,威胁满满。
霜盏月真的很想点头,也真的有胆子点头,但可惜下巴被那人的妖力束缚,根本点不下去。
这就是练虚后期的妖皇殿下吗,实力竟恐怖如斯!让她各种意义上无法反抗。
殿下言之有理,盏月知错。满脸不甘,声音沉痛,这一日必将在霜盏月的人生记忆中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黎伶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原谅你,不过轻易揭过不长记性,要受些惩罚才好。
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指尖在空中结印画咒。
霜盏月察觉到发顶和尾骨附近传来异样的反应,几乎立马反应过来,慌乱抓住殿下的手,强行打乱法咒:不可,此时还有旁人,盏月归殿下所有,不愿将私密的本体展露给外人!
知道这人顽劣,寻常拒绝只会让她变本加厉,所以只能投其所好,利用殿下的占有欲迫使她改变主意。
从结果而言,霜盏月的应对相当完美。
黎伶果然回心转意,你说得对,你的耳朵和尾巴太过招人,若显露在外人面前,谁又知会引起多少人觊觎。今天晚上睡觉时再放出来让我抓。
竟还没放弃。
霜盏月心底微妙,实在不明白狐耳狐尾有什么魅力,能让这高傲的凤鸟时时刻刻惦记。
但能妥协已经再好不过,过多奢求说不好会弄巧成拙。
她没再反驳,微红着脸应下。
*
清晨还是艳阳高照,等到接近傍晚,天空忽然阴沉下来。厚厚的浓云掩盖皎月繁星,昏暗狂风之中偶尔降下一两道惊雷。人修界冬日不下雪,却免不了狂风暴雨。山中湿气更重,一旦落雨,声势浩大仿佛旷世劫难一般。
又一道闪烁雷光在头顶炸裂,好似劈开仙池河坝,将决堤的雨水尽数打落。
哗啦哗啦,洞前生生凝聚出小溪,汩汩流水顺着下山小道奔腾而去。
啧啧,也不知这人修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场雨而已,竟然下出浩劫的气势。商伴烟靠在洞口,一边扒拉饭菜,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下午合力打扫过后,商伴烟在不远处发现一方清潭,内里游鱼肥美,立马来了兴趣,拿起鱼竿钓鱼。拜高超技艺所赐,收成极好,晚饭有鱼有菜,荤素搭配。
雨势太大,不便调查,看来水门一事只能等到明天再说。劳累半日,索性好好休息吧。灵芸熙洗净饭碗,想起什么,道:左边有两张石榻,大的留给盏月和黎伶,还剩一张小石榻。洞内还有一个书房,把石桌拼合也还不错,不如就让我和焦晨睡
话还没说完,商伴烟就出言打断:不行,那石桌我下午就看上。方才吃饭前已经提前布置好,你可不能再跟我抢。
灵芸熙拧眉,立马走到书房,发现果真已经被魔君占领,气不打一处来:卑鄙无耻!明明是我和焦晨合力打扫。
商伴烟笑了笑:那又如何,今天的饭菜还是我做的呢,先到先得,你慢我一步,自然失之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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