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然,做什么呢?”顾瞻突然出声,把顾景然吓了一跳。
“先生,您怎么回来了?”顾景然慌乱间把桌上的相框打翻了。
“我不回来我去哪?流浪街头吗?”顾瞻不耐烦说完,把相框重新立了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景然低头盯着地板,小声辩解道。
顾瞻翻开桌子上的文件,没有再理会顾景然,但也没有让顾景然离开。
半个小时后,顾瞻才说道:“在这杵着干什么,当门神吗?”
“对不起,先生,我现在离开。”顾景然踉跄了一下,着急忙慌地跑出去。
在关门前,听到顾瞻说道:“今晚回家。”
“是。”顾景然急忙应道。
杨氤到家,先把自己的行李收拾了一下,他一个月前回国,刚放下行李还没来得及收拾就去了珠宝展。
虽然身上还是有些痛,但不妨碍杨氤打扫家里。
等全部忙完,外面的天已经暗下去。
杨氤拿好钥匙和手机,准备去外面先简单吃些东西,临走前,习惯性摸了一下脖子,却发现他的项链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杨氤手足无措起来,那条项链是顾瞻表白时送给他的,他一直戴着。
之前在国外就丢过一次,杨氤冒着大雨,在水坑里找了一晚上才找回来。
项链是找回来了,但杨氤也发了一场高烧,差点死在医院。
当时和他一个国籍的同学来医院看他,问他不过就是一条项链而已,至于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吗。
杨氤那时虽然嗓子疼的要命,但他还是说出了他心底的那句话。
“至于,这是他送的。”
杨氤翻遍了家里每一个角落,还是没有找到那条项链。
不在家里,会在哪里呢?
杨氤坐在地上,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他回国后所发生的事情。
“手术前,是不是要将身上的金属制品拿下来?”杨氤突然想起这个事情,拿出手机,点到顾瞻的聊天框。
他这一个月,由于顾瞻在医院陪他,他也一直穿着医院的病号服,根本没有想起脖子上的项链。
如果手术之前,项链就已经被人取下来,那最可能知道他项链下落的,就是顾瞻。
可一个月过去,顾瞻都没有说项链的事情,也没有还给他。
是不是证明,顾瞻想收回去了,毕竟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那条项链是表白礼物,分手了收回去,也是应该的。
关掉手机,杨氤靠着沙发,没了心情吃饭。
这么饿死,好像也不错。
杨氤闭上眼睛,意识越来越迷糊。
顾瞻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项链,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远处顾景然站在墙边,浑身绷紧,低垂着头。
杨妈坐在顾瞻旁边,时不时借着上厕所的借口,去给顾景然送水送吃的。
顾望做完作业下楼,看到这幅景象,一脸无奈。
“哥,看什么呢?”顾望走到顾瞻身边,身体正好挡住了不远处的顾景然,顾妈借机往顾景然嘴里塞面包。
“没什么。”顾瞻把项链放进口袋里:“作业都完成了?”
“嗯。”顾望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示意顾妈赶紧离开:“景然哥哥犯什么错了,你要这样罚他。”
顾瞻抬起头,顾景然旁边已经没了顾妈的身影:“牌桌谎言好玩吗?”
顾景然羞愧难当,当初他一时着急,编出那么个拙劣的谎言逼顾瞻回家,本以为一个月过去,他能蒙混过去,但他终究是忘了,顾瞻最讨厌满嘴谎话的人。
就算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谎话,在顾瞻这里,都不能随随便便就翻篇。
“顾景然。”
顾景然倏地抬起头,眼中带上了害怕。
顾瞻鲜少叫他的全名,为数不多的几次,顾瞻都发了大火。
“你不喜欢杨氤,是吗?”顾瞻语气淡淡,好像和平时说话没有什么区别。
但顾景然跟在他身边两年,怎么不知,顾瞻这些年在商场厮杀,早已经学会喜怒不形于色。
表面越是平静,越是不在意,心里就越生气。
“对不起先生。”顾景然声音发抖:“我不是故意骗您的,对不起。”
“回答我的问题。”顾瞻的手放在扶手上,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着。
顾瞻生气时,但凡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说话的,杨妈也不例外。
她虽然心疼顾景然,但顾瞻才是如今顾家的说话人。
顾瞻有自己的底线,有自己的规矩,顾景然是他的兄弟没错,但同样顾景然也是顾瞻的下属。
顾景然沉了沉心:“是,杨氤把您伤成那个样子,我永远也不会忘。”
顾瞻在顾厉年死后闭门的那一个月,除了顾景然,他谁也没有见。
也只有顾景然见过那时的顾瞻。
狼狈,破碎,迷茫,空洞。
偌大一个房间,顾瞻缩在角落里,抱着相片失声痛哭。
那张相片,就是顾瞻放在办公桌上的那个。
“妈,您应该还记得我出柜的事情吧。”顾瞻没有再同顾景然说话,而是转头问道。
顾妈在顾瞻与顾景然的交谈中,听出了大概,她猜,是那个人回来了吧。
“记得。”顾妈握住顾瞻的手:“妈妈不会干涉你喜欢谁,也不会逼你结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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