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迟鹤给他买的玉米暖手,掰了一半给迟鹤问:“你吃吗?”
迟鹤摇头。
睡了一天宋嘉阳确实饿了,他以为迟鹤已经自己在他睡觉的时候在服务区吃过了,就没再继续给他。
中间两人又下了一次服务区,然后宋嘉阳就发现迟鹤根本没吃饭,他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来自己带的馍和凉水吃。
“你没在服务区吃过东西啊?”
话说出口,宋嘉阳反应过来,“你不会只给我买了,你自己没吃?”
迟鹤不否认也不承认,但宋嘉阳猜到了,迟鹤的确没吃。
他直接下车去服务区买了份饭回来逼着让迟鹤吃,他身上虽然没有大钱,可几百块还是有的。
迟鹤不要,宋嘉阳就说,“那我下次也不会再要你的东西。”
他怎么能忘了,以迟鹤对自己的苛刻程度,怎么可能自己在服务区吃那么贵的饭,他该想到的。
宋嘉阳表情认真,迟鹤盯着他看了几秒,而后妥协,吃了宋嘉阳给他买的饭。
宋嘉阳这才满意了。
晚上10点,两人总算赶到黄林市,坐了一天车的宋嘉阳屁股都要麻了,车子停立马跳下去。
他们来的是个家具厂,宋嘉阳看迟鹤和人对接好,然后开始搬货装货大部分都是比较精巧的床头柜或者女士用的化妆桌椅子等之类的东西。
小皮卡装的满满当当,他们开了一天的车,迟鹤虽看上去没什么疲惫的样子,但神色中还是难掩疲色的。
宋嘉阳也不太想继续坐车了,他有点后悔跟迟鹤一起过来,坐一天车实在太累了。
他提议,“要不我们今晚先找个旅馆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再出发?”
迟鹤看了眼宋嘉阳,宋嘉阳满脸写着累死了三个大字。
若是迟鹤一个人,他会选择连夜赶回去,最多在服务器休息片刻就接着赶路。
天色确实晚了,宋嘉阳一会儿扭扭酸疼的脖子,一会儿锤锤腰,显然是坐车坐的受不了。
他点头,和家具厂的保安沟通把皮卡暂时借放在厂里一晚,明天早上他过来开走。
保安同意了,迟鹤把皮卡开进去,和宋嘉阳步行到附近旅馆开了间房。
家具厂在郊区,还挺偏的,宋嘉阳开了导航在地图上搜了下酒店,结果离这里十八万千里,好不容易搜到个没有门头只有名字的旅店,一到地方宋嘉阳就傻眼了。
门头破破烂烂,夹在一个废弃许久的便利店巷道后面,甚至开房没有房卡,用一把上锈的钥匙开房间门。
由于太晚,加上宋嘉阳实在折腾不动了,即便极度嫌弃确还是妥协了。
迟鹤开了间双人房,50块钱。
宋嘉阳从进旅馆开始就一直皱着眉头,进门后彻底呆住。
入目土到一言难尽的摆设,没有窗户,两张窄小的单人床,床单洗了似乎很多次,起球发黄,这让宋嘉阳睡,他死也睡不下去。
迟鹤当然看出来小少爷嫌弃的表情,即使迟鹤没那么讲究的人也觉得环境不太好。
“这太脏了吧!让我睡这不如杀了我。”
附近只有这一家,其他旅馆环境都大差不差,他们没更好的选择。
迟鹤去前台找老板要了两床干净的床单,老板娘很不耐烦找给迟鹤。
把发黄的床单全部换掉,宋嘉阳还是不太肯睡。
可他又实在累得慌,最后只能穿着衣服躺在床边,万般嫌弃的虚虚地盖了被子一角。
迟鹤搬家具出了一身汗在浴室洗澡,宋嘉阳澡也不想洗了,刚躺下没多久困意徐徐来袭,竟真能在这种环境中睡着了。
睡着的宋嘉阳很安静,长长的睫毛被旅馆昏黄的灯照出一片阴影。
宋嘉阳侧躺着,两条腿露出外面紧紧拢在一起,感受到冷后他睡得不安稳,将自己缩得更很了些。
迟鹤走过去帮他把鞋子脱掉,塞进被子,房间里的空调坏了,迟鹤试了一下打不开只好作罢,旅店被子薄,迟鹤脱下外套盖在宋嘉阳被子上。
或许是不那么冷了,宋嘉阳的眉头舒展开来。
定好明天的闹钟,迟鹤关了灯躺在另一张床上休息。
......
次日,闹钟的震动一响迟鹤便睁开了眼,闹钟关闭,迟鹤瞥了眼依旧熟睡的宋嘉阳,轻声穿衣服起床。
现在是凌晨五点,迟鹤走出旅店时外面的天还是一片漆黑。
他要去家具厂把车子开但旅店附近,然后再叫宋嘉阳起床回去。
旅店离家具厂不远,一小段距离,周围几乎没有什么人烟居住,许多建筑墙上用红色油漆划了个大大的拆,该搬走搬走,该离开的离开,说是要拆迁,却迟迟未动工,原本的热闹的小镇太久没人居住,如今一片荒凉之景。
走过一条废弃的农贸市场就是家具厂了,市场荒废许久,头顶清冷朦胧月光透过破掉的棚子洒在地面,坑坑洼洼的路又窄又长。
本该安静的四周,忽然从侧方传来一阵急匆的脚步,紧接着一个人影踉踉跄跄从阴影里走出来,捂着腹部,喘着粗气,还回头看了看,似乎警惕身后什么人。
那是个身穿黑色衬衫的男人,袖子破了,露出一条纹着凶相毕露的蟒蛇纹身。
男人似乎没料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还能碰见人,愣了一下,然后迅速戒备地瞪着迟鹤,“他妈的,追老子追不放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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