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推测道:“应该不是他的。他身上只有一些擦伤与灼烧伤,程度很轻,后续抹药就能好。”
“放心,他挺过这个就没事了。”那医生安慰了一句,又指了指唐易肩头的伤口,问道,“你不疼吗?”
他嘱咐道:“你的伤口需要及时处理下,不然恶化了会很严重的。”
医生说完,转身正要离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了一句。
“对了,病人最近是否经历过什么影响情绪波动的大事,或者是否存在抑郁病史?”
唐易心头一跳:“什么意思?”
医生沉思着,似乎是在想着怎么措辞,他沉吟了一声:“刚刚抢救的过程中,病人曾出现过求生意志丧失的情况。”
“很危险,好在最后拉回来了,你们后续也需要关注下他的情绪。”
白炽灯亮得晃眼睛,寂静白蒙的走廊上,是那位医生逐渐走远的身影,脚步声一下下踏在唐易心头。
丧失求生意志……
唐易的身影晃了晃,似乎有些站不稳,他伸手扶了扶墙壁,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眼底汹涌的情绪。
那天,他赶去印华的时候,就察觉到许向阳情绪不太对,他以为是最近的事情让许向阳情绪不佳。
——“唐易,那我要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无助仿徨的声音,那句话,是不是还藏着别的什么意思?
某个念头突然闪过唐易的脑海,某种可能性很大。
唐易沉声问道:“你今天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许向阳父母那边是什么回应?”
江野还沉浸在医生那句话里,许向阳会有抑郁倾向吗?
平时一直笑着,开朗又健谈,跟人插科打诨,随和得很的人,居然也会有抑郁倾向。
江野回忆着:“他妈妈跟我确认了下向阳的情况,但我好像听到电话那头有男人在吼叫,很生气的样子,具体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既然照片的事情闹得这么大,许向阳的父母一定是知晓了,那他们会是什么态度,唐易可想而知了。
一阵寒意袭上心头。
“江野。”
唐易的尾音夹杂着微颤,他不想等了:“那条微博我现在就发,你监控好后续舆论情况。”
*
许向阳苏醒过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他的恢复情况很好,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
身上的小伤口也基本结痂了,除了身体有点虚弱,不建议下床走动外,没什么大碍。
睁眼是在三天后的下午,入眼是白花花的天花板,一旁的窗户开了条缝,微风吹进来,掀起窗帘,也让午后的阳光照射进来,有些耀眼。
病房里一片安静,他嗅到了淡淡的花香,很好闻。
床头柜的花瓶里插着好几枝剑兰,很新鲜,花瓣粉粉嫩嫩的,绽放得恣意。
许向阳的手动了动,他想支撑自己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被某只大手束缚住了。
许向阳侧头,视线下移,只见唐易正单手握着自己的右手。
男人神情疲惫,正趴在床沿,双目紧闭,眉头紧锁,陷入沉沉睡眠。
看起来,他睡着也很不安心。
阳光跃动在唐易的侧脸,投下斑驳光影,连微小的绒毛也清晰可见。
许向阳不由自主地伸手,抚上唐易的眉心,他想抚平那里的褶皱。
然而,微凉的指尖刚触上的瞬间,男人深褐色的眼眸便睁开了,他像是惊醒的,视线惶惶对上许向阳淡淡的目光。
在那瞬间,那双眼眸划过一丝怔然,似乎觉得眼前的画面有些不真实。
而后,唐易一瞬不瞬地盯着许向阳,紧抓着青年的手:“醒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火场里那些零碎的记忆在他脑海拼凑成线,原来当时不是一场梦,那种被人解救的感觉是真实的。
许向阳看着唐易,说:“为什么要救我?”
很平静的声音,听不到一丝情绪。
唐易站起身,准备去叫医生的脚步顿在了原地,他眼睫微颤,目色沉沉,他刻意忽略了这句话。
“你几天没吃东西了,喝粥吗?”
许向阳垂眸,淡淡回应:“好。”
医生给他做了全身检查,没什么问题,就是还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没一会儿,江野也送来了热粥,大概是走得有些急,到病房的时候,他还喘着粗气。
“向阳,你醒了?这几天真是吓死我了,唐哥守了你三天……”
“江野。”
唐易冷声打断他。
江野瞅了瞅唐易,自觉闭嘴,换了话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许向阳默默喝着热粥:“挺好的,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江野总算是松了口气:“那就好,屿哥也担心死你了。他这会儿还在拍戏,晚点来看你。”
许向阳有些不好意思,明明他身为助理,却频频要屿哥一个人负担起工作。
他放下喝粥的汤匙,转头四下找寻,他的手机正躺在一边的床头柜上。
陪着他跌落山谷,又陪着他在火海里闯了一遭,他的手机很不幸,已经破破烂烂了。
几天的消息没有清理,许向阳有些应接不暇。
然而一条三天前推送的微博消息,让他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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