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漆黑的瞳孔只是沉静地盯着殷健,任由对方疯言疯语,仿佛是一个旁观者在看一个神经病。
青年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怜悯,被殷健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极其敏感的自尊心像是受到了践踏,某种羞耻又忿忿的怒意从心头窜起,他更加暴走了。
只见殷健猛地蹲下身,揪住许向阳的衣领,将他从地面上粗暴地拽了起来。
那一瞬间,尘土飞扬。
“你那是什么眼神?在可怜我吗?我不需要你的可怜!”殷健凶狠的目光紧紧盯着许向阳,“还是在嘲笑我?觉得我很可笑是不是?”
青年任由对方揪着,他低垂着头,沉默着,没有投去一分视线,前额的碎发在他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说!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许向阳越是沉默,殷健便越是激动暴走。
“你是不是觉得他不会喜欢我?是不是看不起我?觉得是我在妄想是不是?说话,哑巴了吗?给我说话!”
殷健瞧着对方紧抿起来的唇,情绪极其恼火,他伸出粗糙的手指,奋力想要掰开青年的下颚。
他恶狠狠道:“别忘了,你现在落在我手里!”
许向阳偏了偏头,却躲不过殷健的钳制,对方捏得很死,紧紧掐着他下颚的肉,痛得许向阳哼出了声。
“跟我硬气是吧,好啊,好啊,那就来看看,是他先找到你,还是我先毁掉你!”
殷健的情绪激动得很,他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那是许向阳的手机。
强硬地拉过青年的手,指纹解锁。
“来,我给你一次求救的机会。”殷健翻出通讯录,拨出了一个号码。
电话在两声嘟声后就被接通了,殷健摁了免提。
“喂,许向阳,你在哪?安不安全?”唐易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这还是青年第一次听到唐易这样说话的口吻,一向沉稳冷静的男人会如此慌乱。
“易哥……唔……”许向阳鼻子有些酸涩,他仅仅是喊出这声称呼,他的嘴就被殷健用胶带快速封住了。
殷健将手机收了回来,目光反感地瞧了一眼屏幕上的备注,闲闲地对着电话里的那人说道:“唐易,我想跟你玩个游戏。”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很久:“让他先跟我通话。”
殷健语气变得不悦:“刚刚你应该听到了,他很安全,我不会对他怎么样。”
“你想玩什么?”
“很简单,就是躲猫猫游戏,整个卫海,你猜猜他在哪里。找到了,我们就谈条件,找不到……”
殷健的目光移向青年,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找不到,那我也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来。唐易,我只给你2个小时的时间。”
唐易没有说话,他捏着手机的手用力到发白,他不敢赌,一丝一毫都不敢。
可他进退两难,许向阳在那个人的手里,一向在谈判这块游刃有余的他现在竟也束手无策。
“你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谈,我尽可能满足你。”
唐易的语气难掩急切,他打算迂回,但殷健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唐易,你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你不答应我的话,就是默认将他放弃了。我只给你10秒的时间考虑,这个游戏,玩还是不玩?”
“10、9、8……”
殷健加重了语调,冷漠无情的倒计时萦绕在耳边,唐易只能咬着牙答应。
“我答应你。但你不准伤害他,我要他完完好好。”
殷健的眸色泛起一抹妒意与不耐:“2个小时,过时不候。”
电话被掐断,殷健又很是烦躁地踢了踢躺在地上的许向阳,青年出于自我防护,身体弓着,用背部迎接对方的暴力。
殷健嘴上还骂着难听的话:“狗娘养的,你凭什么让他这么惦记你,你配吗?配个jb!”
疼痛作祟,许向阳一口气没喘上来,他一连咳了好几声:“你……到底想做什么?”
殷健没有回答,他看了眼许向阳,又扭头走到在一旁的小推车旁。
他取出一副乳胶手套,娴熟地套上,动作又十分熟练地取出几瓶药水,撕开一次性针管的包装,按比例,将透明的药水吸入针管中。
殷健拿着滋出水的针管,阴阴一笑:“你会知道的,现在需要你睡一觉。”
许向阳全身都在抗拒,可他现在动弹不得,手腕被磨得红通通一片,也反抗不了殷健的钳制。
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殷健将尖锐的针头刺入他的静脉,透明的药水不断推入他的体内。
药效起得特别快,原本就无力的肌肉这会儿更加松弛下来,他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耷拉着,他紧紧攥着手心,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企图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许向阳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睡,不要睡,睡了就完蛋了。
然而他的指甲抠进了皮肤,鲜血顺着皮肉流了出来,他也终究是抵不过药物作用,许向阳困乏又绝望地陷入了黑暗。
*
“殷医生,你下午不是请假了吗?”
“殷医生,带患者去做检查吗?午饭吃了没?”
许向阳是被周遭的喧哗声拉回的意识,模模糊糊间,他嗅到了浓烈的消毒水味,微微睁眼,眼前的景象正一点点往后倒退。
他好像是坐在某个轮椅上,大脑沉重混沌,浑身无力酸痛,如果不是腰部系了一条绑带,他可能都会从轮椅上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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