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无人赠予他友善。
唯有秦骥和眼前的年轻人,曾对他施以援手。
到家后,两个人把买的菜收拾好了。
只剩下那束花。
还好夏泽笙有先见之明,买了个花瓶,这会儿接了水,将花的枝叶剪好,一根一根插进去。他很喜欢这件事,做得很专注。
秦禹苍靠在旁边,欣赏了一会儿美人与花。
现在想想,二沙岛别墅那繁花盛开的花园,每层楼都有精心装饰的鲜花,一日一日不重样,想必夏泽笙曾花费很大的精力来做这件事,只为了取悦秦骥。
心情说不上来。
有些自得,毕竟这些事,做出来,都是为了吸引自己注意。
又有些扼腕,这样的景致,他上辈子竟然浑然不觉,丝毫没有欣赏。
然而更多的是心痛……
一个人,要多爱另一个人。
才会在无数的日子里,不厌其烦地做这样的事。
而夏泽笙,何至于此?
心疼成了懊恼,生气后莫名就吃起了醋,明明夏泽笙心中念着的也是自己,这会儿已经没有逻辑。
夏泽笙还在那里细心搭配花束,他已经走过去,低头吻上去。
这个吻来得毫无征兆,根本不让人有准备,夏泽笙茫然地承受了,顺从地接受这个有点霸道的吻,抬手勾住秦禹苍的脖子。
过了好一会儿,秦禹苍松开气喘吁吁的夏泽笙。
瞧他眼里没有了那点儿专注,这才多少满意了一些。
“我是谁?”他问。
“……禹苍。”夏泽笙还有些茫然,气息不稳地顺着话头说。
“我去工作。”秦禹苍对他说。
夏泽笙点了点头,看着他。
秦禹苍假装没理解夏泽笙的眼神有多奇怪,只对他说:“累的话休息一会儿,晚上我们可以一起出去吃饭。”
家里没有家具,唯一的桌子就是厨房的中岛台。
而夏泽笙在这里插花。
如果把电脑摆到这里来办公。
工作效率大概率为零。
于是秦禹苍拿着电脑去了卧室,那里好歹有一张床垫可以做,而且不会有人来撩拨他的注意力。虽然工作大概是个借口,打开邮箱开始处理最近婚假期间没有处理的问题后,秦禹苍还是很快地专注了起来。
等他忙完,再一抬头,已经晚上八点。
手机上有一条未读微信和几条媒体推送。
是夏泽笙的。
【时间有点晚,我已经做了饭,你忙完了就可以出来吃。】
秦禹苍一笑,转而去翻看媒体推送。
然而当他看清了文章标题,笑容就淡了下去。
——秦骥遗孀夏泽笙已于昨日二次结婚,据知情人士透露,此前夏泽笙已与第三者来往甚密。
文章标题已经足够耸动。
内容更是煽动性十足。
首先po出他们两个人去民政局结婚的照片,还有不知道从哪里买到的两个人的合照。接着点题说秦骥刚刚下葬,夏泽笙便已经结婚,疑似之前就已经发生过关系。而所谓的受采访知情人,能够支撑此理论的知情人,一直影影绰绰,没有正面出现名字。
通篇文章都在暗示夏泽笙婚内出轨,对秦骥不忠。
这篇文章在一个小时之前,不约同地由某家娱乐自媒体发布在了各大主流舆论平台上。人们对此喜闻乐见,浏览量激增,评论与转发分享量更是可怕,搜索引擎上甚至连这个词条的关注指数都已经单独成行。
无数营销号和自媒体还有视频主闻着流量的味道就过来了,开始从各角度,全方位的解构夏泽笙、解构秦骥以及他们的婚姻。
还有秦家、夏家之间的渊源。
以及遗嘱之争。
网上的闲人不少,到秦禹苍看到这些信息的时候,已经不受控制,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流量狂欢。
秦禹苍沉思了片刻,给何甄打了个电话。
“何甄,骐骥集团的舆情监控,还在你那边吗?”他讲明白了情况,问何甄。
何甄下意识回答:“还在我这里。”
“那你得快一些了。”秦禹苍道,“如果再发展下去,网友们会挖出什么来很难说。还有一些网上造谣的证据固化工作,也同步进行。这绝对是一场人为操控的污蔑。后面的人别想逃走。”
“我知道了。”何甄道,然后他犹豫了一下问,“你觉得背后是谁?”
秦禹苍挂电话前冷笑了一下:“秦勇。”
他之前还在犹豫九霄珠宝下一步的去留。
现在已经不用再犹豫。
有人着急给他答案。
卧室门打开的时候,夏泽笙隐约听见了声音,于是把保温的饭菜依次端出来,放在中岛台上。
然后他看了看时间。
晚上八点半。
……果然秦禹苍和秦骥一样,也是个很忙的人。
他听见了脚步声,正要招呼秦禹苍过来吃饭,就看见秦禹苍提着公文包,风衣挂在他手腕处,正在系领带。
夏泽笙愣了一下,走过去问:“我来可以吗?”
秦禹苍松了手,把后续工作交给他。
“我要去一趟公司。”秦禹苍说,犹豫了一下,没说网上发生的事。
夏泽笙点了点头,继续给他系领带。他的表情没有什么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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