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玥刚从医院回来,一身风尘仆仆。
一想到那里是明舒以前生活过的地方,陈玥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从前孤儿院的安保措施就很差,二十年前公益组织没有现在完善,发生恶意报复社会行为的人顾忌更少。
陈玥也是在这次事件中才得知,二十年前烛村孤儿院出现过一场火灾,把一栋宿舍楼都给烧了。
明舒那时候六岁,还生活在孤儿院里。
怪不得明舒身边的郑秘书,会那么急切来通知她们去看看。
苏垂云从卧室里出来,便看到陈玥脸上相当凝重。
陈玥想抽根烟,但顾虑到房间里有两只猫猫正在互相舔毛,最终还是把香烟盒收起来。
“车准备好了,小苏总我们走吧。”
苏垂云脚步一顿,“稍等片刻。”
陈玥脚步一停,“车上准备了温牛奶,如果早饭没吃饱,可以去车上补两口。”
苏垂云转身去了储物间,她确实拿了牛奶,却不是给自己喝的。
苏家有专门的人负责日常食品的采购,储物间被堆得满满当当,即使她们不用工作人员也会随时注意日期,换上最新鲜的。
苏垂云让人提了六箱牛奶,又从冰箱里拿出李姨昨晚做的草莓千层蛋糕。
东西虽然不多,但给孩子压压惊也是够了的。
陈玥看苏垂云准备的东西,面上表情逐渐舒缓。
“倒是我忘记了,之后让人好好送些物资去。”
东西都准备好后,苏垂云靠在轿车后排,闭上眼睛小憩。
不多时,明舒的电话打破了轿车中安静的氛围。
苏垂云把手机听筒靠在耳边,慵懒地嗯了一声。
“姐,我已经出发在路上。”
明舒那边好像刚结束一场会议,语气有些沙哑,带着一点疲倦。
“不急,昨晚上小郑自作主张给你打电话,打扰你睡觉了。”
明舒从一个很嘈杂的地方逐渐走到了一个安静点的窗口。
在手机听筒里传来了吸烟的声音,让苏垂云若有若无,似乎也闻到了一点香烟味。
明舒抽的烟并非市面上买的,也没有一贯的烟臭味。
更像是她自己卷的,有这种爱好的人非富即贵,明舒可以说是从中翘楚了。
明舒:“抱歉。”
苏垂云轻笑两声,“不用和我客气,姐姐。”
那一声姐姐,带着三两分刚睡醒的慵懒 ,光是听着就让人心痒难耐。
明舒的呼吸突然急促,连烟灰烫到手指都不觉得疼。
过了片刻,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芜,显然是驶出了锦城市区。
“孤儿院荒凉,你不必在那里久待。”
如果可以,明舒真不希望让苏垂云看到她以前生活过的地方。
像明舒这样骄傲的人,自然是不希望任何人看到她曾经落魄过的一面。
就算这几年明舒给孤儿院捐了不少钱,但她都是直接托付给了福.利机构。
就算明舒不说,苏垂云心里大致也清楚,明舒的那些钱,怕是落入了背后机构的口袋里。
而糊弄给明舒的图片,大致也是摆拍和精修过的。
随着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苏垂云紧张的手指尖发麻。
明舒那边好像又要经历一场会议,她匆匆说了一句,有空再聊就挂了电话。
没过两分钟,明舒发来一条语音。
“每日记得吃中药 。”
同样收到语音的,还有坐在副驾驶上的陈玥。
陈玥回头对苏垂云说,“明舒让我每天监督你喝中药,一顿也不许落下。”
苏垂云:“……”
说完陈玥把已经热好的中药袋扔到苏垂云手里。
“喝吧。”
还没从惆怅心情中走出的苏垂云,被中药苦得一个激灵。
中药的苦不是咖啡的苦,咖啡只苦一瞬间,之后满口留香,中药从舌尖苦到喉咙,一直苦到胃里,嘴里是绵绵不绝的苦涩酸味。
苏垂云都不忍心细想这药里放的什么东西。
苏垂云喝药时双眼竟然没有了高光。
苦实在是太苦。
苏垂云喝了一大口:“这里面有什么药材?”
陈玥:“你确定要听?”
苏垂云:“。”
实锤了,明舒要暗鲨她。
小口喝中药,宛如炖刀子割肉,大口喝中药宛如切腹自尽。
都不是什么好体验。
苏垂云喝完后,人也差不多到了孤儿院门口。
在穿书之前,苏垂云为了学分去过孤儿院当义工。
她所在的是一线大城市,孤儿院的资金充足,做得很是不错,不少年轻人会去做义工,生了慢性病和天生残疾的孩子,自然是不缺吃穿。
但到了面前的地方,苏垂云深深怀疑是不是车开错了?
就连陈玥也不禁咋舌。
“天呐,这是贪了多少啊……”
面前的小建筑,外面只有不到两米的铁围栏上面生了一层锈,且不说用梯子了,顺着围栏的格子可以直接爬进去。
生锈的铁门上只挂了一个锁,里面是已经掉皮了的操场,几座建筑也是上个世纪的风格,最里面的是新盖的农村自建小楼当做孩子们的宿舍区。
苏垂云的手指用力握紧。
陈玥在门口见到了一个头发,有些散乱的中年妇女,女人叫做艾辛,是个退休教师,常年在这边工作,微薄的退休金几乎全部贡献给了孩子们的伙食,自己那点钱压根不够来修缮孤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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