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垂云头顶上被明舒硬是塞了一个毛茸茸的帽子。
r国很冷,明舒在苏垂云身上裹了一层毛茸茸的厚大衣,摸上去也不知是用什么皮毛制作。
苏垂云瞳孔颤了一下,她虽然看不到,但也能知道自己现在魁梧得就像林子里的一头熊。
草,熊瞎子。
苏垂云的视力逐渐变弱,只能看清楚脚下的一小块地方,她没有告诉明舒,而是死死地抓住了明舒的手。
明舒:”衣服不合身?“
苏垂云:”……“
苏垂云:”我穿这身衣服怕是不能进林子了。“
明舒:?”
明舒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这里禁止打猎。”
苏垂云:我真是谢谢你啊。
出了机场,远处是一片被雪覆盖的松林。
国内早已温暖起来,这里的积雪终年不化,柏油马路上都结了一层冰。
机场门口有人来接,明舒注意到苏垂云死死握住自己的手,她的脚步停顿了片刻。
“你在害怕?”
苏垂云从容不迫,“嗯,有些害怕。”
说着,苏垂云把明舒的手握得更紧了一点。
明舒拍拍她的手背安慰。
明舒以为自家小妹妹终于遇到了害怕的东西,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上车后,明舒给苏垂云倒了一杯热牛奶。
牛奶握在手掌心中,源源不绝的热量传递到四肢百骸。
苏垂云抿了一口,她靠着车门坐,后背和身侧都靠着物体,能让苏垂云心安一些。
或许这就是盲人的世界吧,苏垂云心想:自己之前在明舒面前装眼睛不好,真是演技拙劣。
越野车行驶在雪原之上,轮胎和地面的碎冰摩擦发出了嘎吱嘎吱让人头疼的声音。
在目光尽头是一座诊所,与其说那是诊所,不如说那像是军事基地或者堡垒。
熟悉的伊娃医生在一扇窗子前,看到了明舒的车,她挥挥手。
明舒坐在副驾驶上也看到了她,同样报以一个礼貌的挥手动作。
在越野车的颠簸中,苏垂云很快喝完了一杯牛奶,手中的玻璃杯从温热逐渐变凉,最后苏垂云随便放在了小托盘上。
她的心脏跳得很快,越来越快,心率大概超过了一百二十多,怕是直奔一百三。
苏垂云的眼睛又开始疼了。
明舒:“别害怕手术,一定会成功。”
苏垂云:“嗯,我相信你。”
“相信”这个词很少出现在明舒的生命中。
明舒拍拍她的手背,“乖。”
苏垂云在下车之前静静询问大美人,“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生气吗。”
这个问题苏垂云不止一次问过明舒,她没有得到过想要的答案。
明舒:“不会。”
明舒深深地凝望着苏垂云,“当然不会,你是我最喜欢的妹妹。”
苏垂云“……”
苏垂云心想:你妹妹怕是不喜欢你。
在回病房的路上出现了一个插曲,苏垂云一脚从电梯里踏出来,身体险些绊了一跤,整个人几乎要踉跄摔倒在坚硬的医用胶地上。
倏然间——苏垂云被明舒用手兜住。
明舒面露诧异,“苏垂云?”
苏垂云迅速调整好姿势,她鼻梁上架着墨镜,叫人看不清楚眼睛的红肿和感染、
“我没事。”
明舒:“在室内还戴墨镜?”
苏垂云窘迫,“嗯,既然是瞎子,就该有瞎子的样子。”
苏垂云的话说得自嘲,明舒心想划过一丝不对劲,却也没有在电梯口询问。
进入病房后,伊娃医生已经来了。
她身上披着一件白大褂,里面穿着一件医务工作者的短袖。
这里的病房条件比国内的好许多,但不如私人医院,处处都是昂贵的装修,而是大面积使用的不锈钢材质,让整个病房都透着一股冰冷坚毅的寒冷感。
伊娃医生款款走进来,翻看着苏垂云的病历,“我亲爱的小姐,现在请把墨镜摘下来。”
苏垂云感受到侧面传来声音,她听不懂当地语音,身后有个助理帮忙翻译。
她把墨镜缓缓摘下,却没有歪过头,而是静静倾听。
这一动作让明舒心头觉得更加不对劲,伊娃医生把手上的病历本放下,
“啊!我的天哪,亲爱的小女孩,你的眼睛怎么成了这样?!”
伊娃医生惊诧地看着苏垂云,眼白全部变成赤红的眼睛,这副样子太可怕了!!简直比恐怖电影里的鬼怪还要吓人——
大面积的红血丝充斥了眼睛,几乎要把眼球全部吞噬掉,眼皮也有些肿,看上去像个眼睛出了一些问题的恐怖娃娃,这画面把明舒也给吓了一跳。
整个病房中安静的落针可闻,窗外是呼呼刮过的寒风,卷着细雪,敲打在玻璃窗上。
苏垂云询问,“抱歉医生,请问您在哪里?”
伊娃倒吸了一口凉气,“哦,亲爱的宝贝,我在你的左边——”
苏垂云朝左边看过去,没有聚焦的眼睛和过于红的眼白,让人觉得她受到了绝无仅有的虐待。
伊娃医生连忙看向明舒,“我亲爱的雇主,请问你们刚刚遭受了什么?”
明舒的状态并不比医生要好多少,目光长久地滞留在苏垂云的眼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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